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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牵住顾怆的手——顾怆的掌心还沾着可乐罐的凉意,被许悠悠温热的指尖一裹,竟像揣了块暖玉。两人沿着渔港的防波堤走,夕阳把海面烫成一片碎金,浪涛拍着礁石,声音像揉皱的绸缎,裹着咸腥味往鼻腔里钻。
防波堤的石缝里长着丛海草,被浪涛拍得晃来晃去,像许悠悠那会离开时,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那时好像感觉真的又要失去他了。顾怆忽然停下脚步,把许悠悠的手攥得更紧——他掌心的汗裹着海风的潮,把许悠悠的手指都浸得发黏。
“其实我昨天就想告诉你,”许悠悠踢着脚边的贝壳,沙粒从指缝漏下去,钻进鞋缝里,“我在这里攒了半年钱,本来想下个月回A市找你——我怕你早忘了我,又怕你还在等。”他说着抬起头,左眼角的小痣陷在夕阳里,像沾了点碎金,“我走的时候没敢告诉你,是怕你跟着我来这破地方,委屈了你。”
顾怆的喉结滚了滚,伸手碰了碰许悠悠眼角的痣——那痣软乎乎的,像颗沾了糖的小豆子。“我没忘。”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碎眼前的夕阳,“我查了所有你可能去的沿海城市,每到一个港口就问渔船老板,有没有见过一个左眼角有颗小痣、笑起来有梨涡的男生。”他说着撩起衬衫下摆,露出腰侧一道浅疤——那是去年在温州找许悠悠时,摔下礁石划的,“这疤是找你的时候弄的,我总摸着它想,你肯定在某个浪尖上,等着我过去牵你的手。”
许悠悠的指尖忽然颤了一下,抬手环住顾怆的腰,脸贴在他胸口——顾怆的衬衫上沾着可乐的甜味,还有点蛤蜊的咸腥味,却让他觉得安稳。浪涛刚好涌上来,漫过两人的脚踝,凉意在皮肤上游走,却抵不过顾怆掌心的热。“顾怆,”他埋在顾怆胸口说,声音裹着海风的潮,“你不用再找了。我在这里,以后都在这里——或者,你想带我去哪里都好。”
顾怆弯腰把他裹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许悠悠的发间沾着点鱼鳞的银屑,还有海风的咸,却软得像团云。“我哪里都不去,”他声音贴着许悠悠的耳朵,像海浪拍着礁石,“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洗蛏子、蒸蛤蜊,陪着你看每天的日落——以后你的创可贴,我来帮你贴。”
夕阳沉得更低了,把两人交握的手染成橘色,浪涛卷着碎金涌过来,又退回去,像在重复一句没说出口的承诺。许悠悠抬起头,看见顾怆的眼睛里盛着半片夕阳,还有个小小的、笑着的自己——那是他等了轮回的风景,像把整个舟山的浪涛,都揉进了眼里。
归途向暖,灯火盈门
夕阳最后一抹橘红被海平面狠狠吞尽时,防波堤上的风已褪去白日的暖,裹着浪沫子往人骨缝里钻。许悠悠下意识往顾怆身边缩了缩,肩头微微耸起,工装背心搭在胳膊上,挡不住晚风的凉。顾怆眼疾手快,伸手将那件泛白的藏青背心往他肩上拢了拢,指尖顺带勾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侧带——两人的肩膀瞬间紧紧贴在一起,顾怆衬衫上残留的朝阳余温与淡淡的可乐味,透过布料一点点渗过来,稳稳压住了海风的咸寒。
“往这边抄近路,能少走几百米。”许悠悠反手扣紧顾怆的手,牵着他拐进一条窄巷。巷口堆着三两只藤筐,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海鳗干、鱿鱼干垂着边角,被夜风拂得轻轻晃荡,晒透的咸香混着藤筐的草木味,扑得人鼻腔发满。脚下的石板路比渔港主街凹凸得多,不少石块边缘被海水泡得发酥,许悠悠熟稔地避开一块松动的青石板,走两步就回头拽一下顾怆的手腕,掌心的薄茧蹭着顾怆的指腹,糙得却格外安心。“刚到这儿头一个月,我天天踩空这块石头,”他笑着用脚尖点了点那处凹陷的石板,左眼角的小痣随动作晃了晃,“有次赶早市搬扇贝,脚一滑差点摔进渠里,一筐扇贝碎了大半,赔了王叔半个月工钱,那阵子天天吃白粥就咸菜。”
顾怆低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掌心那层硬茧——那天在A市的写字楼里,这双手还只握过钢笔和设计图,指腹光滑得能看清纹路,如今却刻满了海风与劳作的痕迹,每一寸粗糙都藏着他看不见的辛苦。“怎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轻得像缕烟,被晚风卷着飘到许悠悠耳边,尾音里的心疼却藏不住。
许悠悠的脚步顿了半秒,转头看他时,渐暗的天光刚好落在他脸上,把棕褐色的碎发染成深棕,左眼角的痣也变得若隐若现。“哪能说啊,”他挠了挠头,语气带着点自嘲,“那时候租的棚屋就在码头边,一到雨天就漏雨,晚上得把盆碗摆一地接水,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就是块铺在地上的旧床垫。你在城里住惯了好房子,过来还不得遭罪?”说话间已走到巷尾,一栋矮矮的两层小楼撞进眼里,墙面爬满深绿的爬山虎,卷须垂在窗沿边,窗台上摆着四个玻璃罐,里面装满了大小不一的贝壳,有的被打磨得发亮,有的还沾着浅褐的海泥,都是许悠悠一点点捡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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