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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带着滩涂的潮气,裹着许悠悠的手放在灶台上时,指尖碰在一起,像沾了糖的暖。
砂锅咕嘟作响时,许悠悠趴在灶台上看顾怆洗碗——对方的袖口挽到小臂,水流顺着他的手腕滑下去,露出腕骨上的旧疤。许悠悠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顾怆时,对方坐在码头的石阶上,外套破了个洞,手里攥着半块干硬的面包,眼神冷得像结了冰。
“想什么呢?”顾怆擦干净手,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许悠悠摇摇头,把脸埋在他怀里:“就是觉得……现在真好。”
顾怆的指尖顺着他的脊背往下,落在他腰间时,突然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早上那个没滚远的萝卜,被许悠悠塞在围裙口袋里忘了拿出来。顾怆笑出了声,把萝卜掏出来举到他面前:“那这个‘创意萝卜’,要不要做成明天的早茶?”
许悠悠“嗷”一声扑过去抢,两人撞在案板上时,砂锅的白汽漫了一屋,裹着海蛎和花蛤的鲜香味,把小食铺的灯光揉得更暖。窗外的月亮爬上来,竹帘被风吹得轻晃,许悠悠靠在顾怆怀里咬着萝卜,听见对方说:“阿伯说明天有新的海带送过来,你不是想做海带汤?”
“还要加豆腐!”许悠悠抬起头,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子。
“好,加豆腐。”
“还要做糖渍梅子!”
“好,糖渍梅子。”
“还要……”许悠悠突然顿住,指尖勾住顾怆的衣角,声音轻得像落进汤里的姜丝,“还要和你一起,看第一百次海边日出。”
顾怆把他搂得更紧,下巴抵在他发顶时,砂锅的咕嘟声刚好裹住他的回应:“不止第一百次。”
夜色漫进小食铺时,竹帘外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潮气,竹帘内的灯光裹着饭香,把两个依偎的影子,烫成了丹山最暖的烟火。
《舟山市小食铺:巷口风里的热乎人情》
舟山市的晨雾是被巷口阿婆的捣衣声泡软的。
许悠悠刚把小食铺的竹帘卷到顶,就听见巷口传来“梆梆”的木槌声——穿藏青布衫的阿婆蹲在井边,木槌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裹着皂角香飘过来,看见许悠悠就扬着嗓子喊:“悠悠!把你家顾怆叫出来!阿公今天要修渔船,缺个搭手的后生!”
顾怆刚把灶里的柴火添旺,听见喊声就掀了围裙往外走,路过案板时被许悠悠拽住袖口:“把这个带上!”掌心递过来个油纸包,拆开是刚蒸好的萝卜丝饼,还温着面香,“给阿公垫垫肚子!”顾怆捏了捏他的指尖,把油纸包塞进口袋时,指尖沾了点面粉,在许悠悠手背上印了个浅白的印子:“知道了,早点收铺,别累着。”
等顾怆跟着阿公去了码头,巷口的人就像被风卷进小食铺似的,接二连三地钻进来。
第一个是梳双丫髻的阿明,手里攥着半块刚摘的杨桃,往柜台上一放就扒着案板看:“悠悠哥,今天有海蛎煎吗?我娘说吃完要带我去赶海!”许悠悠刚把海蛎倒进面糊里,听见声音就偏头笑:“有!给你煎个带双黄蛋的!”阿明欢呼着蹦到门槛边,刚坐下就被挑担子的货郎拍了下脑袋:“小兔崽子,先让你悠悠哥把我的饼装了!”
货郎的担子还没放稳,穿碎花布裙的李婶就挤进来,手里拎着个陶罐:“悠悠,这是我腌的酸梅,你泡点水喝,天热解乏!”许悠悠赶紧接过来,陶罐刚碰在掌心就暖得发烫——酸梅裹着冰糖的甜香漫出来,李婶又指了指案板上的面糊:“对了,我家那口子今早钓了条石斑鱼,等下给你送半条来,你做个鱼丸汤试试!”
话音刚落,巷口卖花绳的阿姐就掀帘进来,把编好的红绳往许悠悠手腕上一系:“新编的平安绳,给你和小顾都带了一根!”红绳裹着棉线的软,许悠悠抬手看时,绳尾坠着颗小贝壳,正是上次赶海时顾怆捡给他的那种。
等小食铺的灶上蒸满了蒸笼,巷口的太阳已经爬得老高。许悠悠刚把海蛎煎盛进瓷盘,就听见门口传来“哒哒”的脚步声——是住在巷尾的瞎眼阿婆,手里拄着竹杖,另一只手攥着个布包:“悠悠啊,阿婆摸了点花生,你炒炒给客人当零嘴。”
许悠悠赶紧扶着阿婆坐下,刚想倒杯酸梅汤,就见阿婆突然拉住他的手,指尖摸着他手腕上的红绳:“小顾是个好孩子,你们俩在这儿,阿婆放心。”她的指尖裹着老茧,摸在皮肤上却暖得像晒了一上午的棉絮,许悠悠鼻子突然有点酸,把刚煎好的海蛎煎推到阿婆面前:“阿婆您尝尝,刚做的,还热乎。”
日头偏西时,顾怆跟着阿公回来了。他肩上搭着件沾了鱼腥味的布衫,裤脚卷到膝盖,小腿上沾着滩涂的泥沙,看见许悠悠就扬了扬手里的网兜:“阿公给的,刚捞的虾虎。”网兜里的虾虎还在蹦,青色的壳泛着水光,许悠悠刚伸手去接,就被顾怆按住手腕:“别碰,会夹人。”
他把网兜放进水槽,转身看见坐在门槛边的瞎眼阿婆,脚步放轻了些,从口袋里摸出个油纸包——是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