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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的遗言。
陈昭没答,只是盯着那女人,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鱼叉。
女人却已轻轻哼起那段小曲。
“月照纱窗,孤影对影,
灯残影瘦,泪湿罗衣。
情难断,命难违,
一曲长生殿,两世未了期……”
歌声如丝,缠进夜风,竟让整片艇户都静了下来。
肥婶停了锅铲,阿婆九推开木窗,连码头那边的赌档都暂停了“字花”的叫卖。
这歌声,太熟悉了。
老一辈的人说,这是“云裳班”的调子,是当年苏云娘的绝唱。
可云裳班,早在百年前就烧光了。
女人唱完,轻轻一叹:“你父亲……也曾听过这曲子。”
陈昭猛地抬头:“你认识我父亲?”
女人不答,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羊脂白玉,雕着商船图腾,正是“昭”字佩。
“这玉,本是一对,”她声音低沉,“另一块,在你父亲沉江那晚,我捞起来的,他说——‘若我儿活着,必会听见南音’,”
陈昭的手剧烈颤抖。
他冲进船舱,从母亲的遗物中翻出一个布包,打开,是一块同款玉佩,雕着曲谱纹路,正是“云”字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一章艇火孤影(第2/2页)
两玉相触,竟发出一声轻鸣,如琴弦共振。
女人笑了:“我叫苏挽云。我是……你父亲托我来找你的人。”
陈昭盯着她,忽然冷笑:“我父亲死了三年,你现在才来?”
“因为,”苏挽云望向远处的维多利亚港,“真正的江湖,才刚刚开始。”
19XX年秋,农历八月十六,月圆之后一日,维多利亚港十三区码头、洪义堂走私货轮“海龙号”、艇户区暗水道,潜入“海龙号”,盗取霍家与洋行走私军火的账本副本,同时破坏其卸货计划
陈昭从父亲留下的日记残页里知道,当年父亲就是发现“海龙号”账本中藏着的“沈家商船图腾”才被灭口的,苏挽云带来的《南音遗谱》里夹着一张戏班密语图,上面写着“海龙号每逢月圆之夜必定在十三区码头卸货,而且船底暗舱藏有“前朝遗物”,实际上那是沈家当年被盗走的商业密档。
二人初见,玉佩呼应,南音共鸣,心意相通,陈昭要报父仇,要有证词,苏挽云夺回沈家遗物,是家门任务,于是市井和江湖就在这个月夜第一次联手了。
陈昭与苏挽云在阿婆九的船屋密会。船舱低矮,油灯摇曳,墙上挂着一张手绘的码头布局图。
陈昭用炭笔圈出“海龙号”的停泊位:“红头巾今晚轮值,但已被洪义堂收买,我们不能硬闯。”
苏挽云摩挲着《南音遗谱》,翻开一页,唱词旁的密语是“月落乌啼”,这是暗号,货轮左舷第三舱有暗格。
她摸出一块铜制戏班腰牌:“这是我母亲留下的,是‘云裳班’和码头帮会联络用的信物,要是碰上戴红头巾的人,拿这块牌子给他们看看,也许能放咱们过去一小会儿,”
陈昭盯着那腰牌,忽然道:“你母亲……是不是叫苏云娘?”
苏挽云指尖微颤,抬眼看他:“你怎知?”
陈昭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里父亲和一个女子并排站在码头边上,女子手里捧着一册戏本,是《海誓》。
“我父亲说,她是他唯一敬重的‘江湖女子’。”
两人对视,无需多言。宿命的丝线,在这一刻真正缠绕。
水路切入——陈昭的“鱼性”
午夜,潮涨。
陈昭套上潜水服,也就是拿旧渔网、橡胶布缝补的“土装备”,只能坚持半小时水下作业,从小在珠江支流摸鱼抓蟹,闭气七分钟,人称“水鬼昭”。
他从艇户区最偏的排水口潜入,借着污水管的掩护,避开码头探照灯。
水下,他靠触觉前行:左手贴着船底铁板,右手握鱼叉探路。他记得每艘船的形状,如同记得母亲的面容。
途中,他遭遇巡逻快艇,立即沉入淤泥,屏息静伏,任水虱爬过脖颈,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苏挽云现身码头戏棚。
她换上戏服,未上妆,却已气场凛然。她登台,不唱戏,只抚琴,弹一曲《夜深沉》。
琴声凄厉,穿透夜空。码头工人、赌档闲汉、甚至洪义堂打手,皆被吸引。
她故意打翻琴凳,引发骚乱。打手们上前维持秩序,红头巾力工也分神观望。
“唱南音,引风起。”
这是戏班旧术——用声音制造混乱,为同伴创造机会。
陈昭潜至“海龙号”船底,用鱼叉撬开排水阀,钻入暗舱。舱内昏暗,弥漫着火药与樟脑味。
他刚站稳,忽听轻响——苏挽云竟从舱顶通风口滑下,身姿轻盈如燕。
“你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