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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出丽山,入住顶层。窗外是中明铁塔和摩天轮,破晓时分,未关闭的灯光熠熠。黎妍眺望到风景,即使犯恐高症,目光游移到街道,景观对她有种天然的吸引力,也想去感受真正的自由。可窗子阻挡着,她的指纹清晰地按在玻璃上,她清楚,阻拦她的不是一道窗,而是自己对死亡的恐惧,永远无法熄灭的求生欲望,以及……
在投入死神怀抱之前,她想真正地活着。
对於这种可怕的想法,她不想忏悔,哪怕曾经被教导:「天主是我们生命的最高主宰。天主把性命托付给我们,我们无权擅自处置我们的生命。(天主十诫第五诫)」
洗漱完,准时晨间祷告。
妍以前一直住在非常狭窄的小房间,看翻译的着作里面写起居室以为是卧室,看了这房子的设计才第一次知道起居室是个私密性的客厅。设计师把它设计成卧室与外界的过渡地带,隔绝外界的打扰。
她没空嫌弃自己孤陋寡闻,毕竟这属於人生经历中的意外。凭一个房间很难制造安全感,她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当初提出要个房间,权当作「恃宠而骄」。
谢景渊敲敲门进来,「还满意吗?」他对亲自把关的设计颇有信心,奢靡与浪漫是他的美学。玫瑰调与象牙色带来视觉上的繁美和辉煌,而实际上居住却是温馨舒适又宁静。也正是这间设计得很适合女性居住且离主卧最近,所以才让她住这里。
「非常好,谢谢你。」她迎上去,「早。」
「早安,妍。」他帮她抚好略翘的头髪,「周一很忙吧。」
「恰恰相反,我没课,考完剩下的考试,这个学期就结束了。」她答。
「那正好,我上午也空闲。」最近很忙,难得休假,所以把剩下的补拍推给副导演。
黎妍秉持敬业态度做了早饭,金主不作评论,默默全吃掉。他要喝咖啡,她也照做。正好厨房有咖啡机,她以前做兼职的同时有考咖啡师,做杯焦糖玛奇朵不是问题。
「谢导喜欢焦糖玛奇朵,你偏好甜口?」
「不喜欢甜的东西。」他喝咖啡毫无讲究,也不常喝,「除了美式,我一般只加三分糖。」
「那甜食呢?」
「很少吃,但你做的我会吃。」谢景渊眉头微挑,双眼紧盯她。他的瞳里囚着女孩的影子。
好直白,她打寒颤,「我知道了。」
谢景渊一直画分镜,为即将开机的电影做准备,整个上午伏案工作。
黎妍在写课程作业,对於这种只差结尾和修正的作业,她拖延症发作,一直刷threads。大数据仿佛认定她喜欢情感话题,一直给她推荐婚恋丶怀孕丶出轨丶离婚。刷到的高热度话题:出轨外遇;结婚生育问题;老公想AA或不想负担月子中心费用……无外乎都是道德和利益的矛盾,当然也有婚内强奸等案例。光看一条接一条的信息,很难有个好心情。
令她记忆犹新的一条,内容是:男人恒久地赤裸裸看着那些纯良的女人。他们的眼神具象化地化作大手抚摸着良家妇女,内心的火焰驱使他们像毒蛇一样诱使夏娃们吞食禁果,势必要把她拉入泥潭,驯化成私有物。越是乾净,越要玷污,看她沦陷,看她放荡。
凡是为人所禁止的,必定是使人疯狂的。
她可以一字不落把这段「至理名言」背下来。
踏入AV业以来,迄今为止遇到的所有男人都是如此,他们迫切地掠夺着,野兽般要将她分食。而她除了尽可能不弄脏自己的灵魂,能做的只有像古装剧的妃子那般为了生存拼命争夺皇帝的宠爱资源,无论皇帝的爱是虚无承诺还是实质恩惠都要奋力一搏。
用我的美貌诱惑你说爱我吧,即使最後通向的是幻灭。她说服自己为了未来去承欢献媚。
笔尖划破纸张,偏偏人总是要在生存与自尊摇摆,如此割裂。
她想到着,悲从中来,写道:哪怕我的锐气都会变成自取其辱,但我也不愿意自己的锋芒为人折损。
*
午间黎妍端茶到书房。桌面堆叠着手稿,有几张落在地面没人注意,她捡起来。想都不用想,名人手稿肯定很值钱。她以前就倒卖过谢景渊导演的电影的周边,赚了一些钱。画作手稿的价格一定会翻倍,挂到交易平台能让她赚个几千块。妍瞄了眼谢导,他肯定不会忽视她,所以安分守己地放回去。
「谢导在画漫画?」她盯着画好的肖像,特写表情予人视觉震撼。
场景丶人物丶动作设计都达到了很专业的水平,不评价艺术价值,至少他绘画功底深厚。
「电影分镜。只剩下一些细节要跟团队敲定,再修改分镜脚本。」他摘掉眼镜,揉太阳穴,画图久了头疼。
「这样啊。」一知半解。
她倒茶给他,如她做服务生时那般乖巧。
旁边有她在,谢景渊抛下工作,按捺不住心情,和她调情,被她无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