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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以坦然平静的接受旁人的伺候与讨好,像习惯了似的。
    等待电梯的时候,贺松风忽然抬手示意经理安静。
    他扭头,缓缓盯着来时路,一条长长的走廊,光线炫目的从头顶投射,照得所有阴影无所遁形。
    “怎么了?”
    “无事。”
    经理顺势说:“您的果切我会让后厨装好盘再送上来。”
    贺松风抬眸扫了一眼,脸上的笑保持着,毫无变化。
    他已经变成没有礼貌的坏金丝雀,自认为这些事情都是下人应该为他做的,他享用且无须说谢谢。
    房卡扫过门锁,滴声后,经理帮贺松风推开门,侧立一旁。
    贺松风径直走入,经理驻足门外,将资料纸放在玄关处,做完这一切悄无声息地离开。
    坐在客厅里的张荷镜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书,摘下眼镜,走到贺松风面前,替他捂了捂冻得发红的脖子。
    贺松风的瞳孔涨大,又极速缩成一个小点,震颤的盯着张荷镜注目。
    张荷镜没有在尾随他。
    那刚才在楼下跟着他的是谁
    “怎么了?”
    “没什么。”
    这段时间,贺松风都住在这家酒店里。
    那天从程以镣家里出逃后,是张荷镜找到他,并将他藏在这里。
    贺松风以为自己又要进入新的地狱里,可是他想象中的事情没有一件发生。
    张荷镜没有碰过他,连亲吻也没有,总是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牵手、挽手。
    面对面的看书、学习。
    静悄悄一个下午就会这样过去。
    等到两个人一起吃完晚饭,张荷镜就会离开,第二天下午又会准时到来。
    不给贺松风带来任何感情上的负担。
    两个人坐回桌边,张荷镜重新戴上厚重的黑框眼镜,手里的书已经看了一半。
    张荷镜的打扮一直随意。藏蓝色格子衬衫,套着一件纯黑的呢绒外套,他一向不注重打扮。
    也是因为贺松风在,所以他额外把藏蓝格子的袖口扯出外套袖子,向上卷起,把外套的纯黑袖口一并裹住,黑外套就显得没有那么单调。
    这是这只羞涩孔雀开屏的小心思。
    “你的留学签申请下来了。”张荷镜说。
    贺松风注意不到张荷镜的打扮,他把全英文的笔试题转到张荷镜的方向,同时站起来走到对面去,一只手搭在张荷镜的肩膀上,一只手越过张荷镜身侧,直直地点在一道题上。
    “这道题,我不会。”
    张荷镜的眼珠子高高的上抬,又悄然往右侧转,盯着玉一样水嫩的手掌搭在他沉闷的衣服上。
    就在贺松风即将看下来的似乎,张荷镜紧急用手抬了抬眼镜,把自己的坏心思遮住。
    “我看看。”
    张荷镜的眼睛先落在贺松风的手指上,然后才是题目。
    鬼迷心窍的,张荷镜看着英文长句,念出了一段毫无关联的话。
    “SouslepontMirabeaucoulelaSeine
    Viennelanuitsonnel'heure
    Lesjourss'envontjedemeure”
    贺松风问:“你在说什么?”
    张荷镜回答:
    “把句子简化,那么简化后的句子也必定是符合原句的逻辑结构的。原句有转折,那么它也会有,在逻辑结构一致的前提下,优先选择‘更简洁’的选项。”
    “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你刚才说的,可以教我说吗?”
    贺松风忽然把手指移到张荷镜的唇上,冰冷的指尖轻轻点碰,留下细密的温凉。
    “很好听。”
    在贺松风的注目下,张荷镜复述一遍。
    喉结震颤,嘴唇拨弄贺松风的指尖,鼻息喷洒在贺松风搂过来的细嫩小臂上。
    不知不觉……贺松风已经坐在张荷镜的腿上,动作俏皮地取下张荷镜鼻梁上的眼镜丢到一旁。
    “是法语吗?”
    贺松风问。
    “嗯。”
    张荷镜语气平静,可两只手紧张地捏着桌上的阅读真题,几乎要把纸张抠破。
    “再念一遍。”贺松风的身体前倾,完全靠在张荷镜的胸膛上。
    这一次,他的手指点在张荷镜的心脏上。
    张荷镜照做,这一次他的嘴唇几乎要吻到贺松风的唇上。
    心脏跳得很厉害。
    心动的震颤穿透胸骨与皮囊,如电流般钻进贺松风的指腹,把那里电得酥酥麻麻。
    一切都是贺松风主动的,张荷镜只是坐在那里,念着一句哀怨的情诗。
    念到第三遍的尾音,贺松风笑了出来,大大方方地吻在张开的唇上,把最后一个单词吮吸进自己的喉咙里。
    “继续念。”
    贺松风一只手捏着张荷镜的心脏,一只手捏着他的肩膀。
    终于,张荷镜按耐不住。
    一只有力的手穿过贺松风后背的衣摆,直直地往上,像是抓娃娃机的钩子,恶狠狠地钻进贺松风的脊椎里,把人牢牢控制。
    “继续念。”
    张荷镜照做。
    但吻还在继续。
    每一个哀怨的单词,滚烫地成了两人情.热的助燃剂。
    张荷镜越念越兴奋,在纠缠不清的法语里,把贺松风当做他的蒙娜丽莎,深吻蒙娜丽莎模糊不清的笑容。
    后背的手掌滚烫地掐着贺松风的脊椎骨,把他身体烫得发抖。
    “光顾着自己念,不教我念。”
    贺松风埋怨人。
    “我教你。”
    两个人拉开了一些距离,大概也就是一个手指的距离。
    脸对脸,鼻尖抵着鼻尖,纤长的睫毛像招手,招呼着对方再近一些,近到睫毛可以互相插进彼此的缝隙里。
    张荷镜念一个词,嘴唇贴着贺松风的嘴唇动了动。
    贺松风便按照刚才的唇形变换,重新复述,两个人的嘴唇牵引变形又停顿在同样的位置。
    这个吻,延续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也不知道是在学习口语,还是在学习接吻的技巧,嘴唇灵活变化,两个人的呼吸也趋近同一频率。
    谁都知道,再继续下去,一定是会发生更加暧昧亲昵的事情。
    但两个人都没有想临阵脱逃的意思。
    于是在这个节点,程以镣直接踹门闯入,帮他们两个人从过界边缘硬生生扯回来。
    “先生!这里不能随意闯入!”走廊外传来惊叫的警告。
    当程以镣看清客厅的情况的时候,脑袋都要炸掉了,埋在头骨下的定时炸弹哔哔得发出危险鸣笛。
    “贺松风!!!”
    程以镣咆哮。
    张荷镜的动作停下。
    但贺松风欲求不满的揉着张荷镜的心口,口齿黏糊地哼哼:“哈哈……你把这个词再念一遍。”
    张荷镜听从命令。
    这个吻,在程以镣的注目下,又一次绵延不休。
    半透明的唾液在唇齿间藕断丝连,亮晶晶的连黏着两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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