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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看见顾怆把女孩送的钢笔别在衬衫口袋里,写字时指尖会轻轻摩挲笔帽上的挂件——那些温柔的细节,像细小的玻璃碴,扎进许悠悠的眼里,却让他更不肯死心。
他开始在晚自习后绕路走顾怆回家的那条街。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他跟在顾怆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看着顾怆把女孩送到楼下,看着他们在路灯下拥抱,直到女孩家的灯亮起来,顾怆才转身离开。有一次,顾怆转身时差点撞见他,许悠悠慌忙躲进路边的树影里,心脏跳得像要撞破胸膛,却在顾怆走远后,又忍不住跟了上去——他像个贪婪的拾荒者,连顾怆留下的背影,都想偷偷珍藏。
周五的下午下起了雨,许悠悠特意带了两把伞,一把是自己常用的黑伞,另一把是他攒了半个月零花钱买的蓝白格子伞——和攻略里说的“顾怆喜欢的款式”一模一样。他在教学楼门口等了很久,终于看见顾怆和女孩一起走出来,顾怆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把女孩护得严严实实,自己的肩膀却露在雨里。
许悠悠深吸一口气,撑着蓝白格子伞走过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顾怆,雨这么大,我……”
话还没说完,顾怆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转过头,眼神里的烦躁比之前更甚,连声音都带着雨丝的冰冷:“许悠悠,你到底有完没完?”
女孩被他突然的语气吓了一跳,下意识往他身后躲了躲。顾怆看了女孩一眼,眼神瞬间软了下来,转而看向许悠悠时,又变得像淬了冰:“我都说了别再缠着我,你听不懂人话吗?还是说,你就喜欢这样像个跟屁虫一样,让人烦透了?”
“我不是跟屁虫!”许悠悠的声音一下拔高,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贴在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却也让他更倔强,“我只是想给你送把伞,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顾怆冷笑一声,伸手夺过他手里的蓝白格子伞,随手扔在地上,伞骨在雨水泥泞里发出“咔嗒”一声脆响,像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不就是想靠这些破东西讨好我吗?许悠悠,我告诉你,就算全世界只剩你一个人,我也不会喜欢你!你这种只会用小把戏的人,根本配不上任何人的喜欢!”
许悠悠怔怔地看着地上被踩坏的伞,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想弯腰去捡,却被顾怆一把推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后背传来一阵钝痛。
“离我远点!”顾怆的声音里满是厌恶,“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自讨没趣!”说完,他护着女孩,撑着伞转身就走,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留给许悠悠。
许悠悠靠在墙上,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才慢慢蹲下来,捡起地上的伞。伞骨已经断了,伞面被泥水弄脏,再也撑不开了。他抱着这把坏了的伞,在雨里蹲了很久,直到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才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家走。
路上,他从口袋里摸出那个磨掉漆的旧手机,屏幕上“99%”的进度条还亮着,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终于按下了“放弃任务”的按钮。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他好像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很轻,却很疼。可即使这样,他还是把那把坏了的伞抱在怀里,像抱着最后一点不肯放弃的执念,在雨里慢慢走着,背影孤独得像一座孤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家门口的,直到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玄关处父亲许永明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回来了?正好,我刚整理旧物,翻出了你出生时的取名册。”
许悠悠浑身一僵,抱着破伞的手臂收得更紧。他看见父亲从书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泛黄的牛皮本子,本子上“许氏新生儿命名记录”几个字,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陈旧的光。
“我本就对你没多少欢喜,”许永明的声音很淡,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许悠悠刚筑起的、脆弱的平静,“当初给你取名时,我心心念念的是‘许忧忧’,忧愁的‘忧’,总觉得这字里藏着几分我那时的心境。”
许悠悠猛地抬头,雨水未干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他看着父亲,喉咙里像堵了一团烧红的炭:“您……您说什么?”
“没什么。”许永明合起本子,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就是你妈当年死活不同意,说只要我定下‘忧忧’,她就立刻去死。我没办法,只能改成‘许悠悠’,悠然的‘悠’。”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儿子怀里的破伞上,眼神复杂,“虽然我至今对这个名字、对你,都存着几分疏离……但到底还是盼着,你能真如这名字一般,百事无忧,一世顺遂。”
最后几个字落下时,许悠悠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低头看着怀里那把象征着“失败”的破伞,又想起顾怆那句“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任何人的喜欢”,父亲的话与顾怆的恶语在他脑海里交织成一张密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