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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嘴里含糊和她打招呼,随口问道。
“你书包怎么比昨天还鼓?”
“带了几本书过来。”
宁酒拉开椅子,左右看了眼周围同学课本,先将带的书放在书桌右侧,打算早读结束再去图书角登记。
“今天是英语早读?”
高鹤昕“嗯哼”一声:“一三五是谭姐的,二四是老秦的。”
谭莘莘是高二八班的英语老师,也是江城的特级教师之一,两年前江城的文科状元就是她带出来的。
正好到七点半,早读的声音变大,谭莘莘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赶来教室巡查。
伴随早读铃声,宁酒猛地感到身后一阵劲风掠过,旁边传来高鹤昕揶揄的声音。
“李铭源,这才刚开学就掐点,不给谭姐面子?”
“害,别提了,都到校门口发现没穿校服,又折回去拿了......”
李铭源手里攥着的校服还皱巴巴的,一副“旧事不愿重提”的心酸模样:“我真服我那便宜老爹了,昨天明明提醒他要提醒我的。”
“提醒他要提醒你?这对吗???”
“对啊,怎么不对,”李铭源着急忙慌从书包里翻出英语书,“老林不是说生物进化都是优胜劣汰吗,怎么我爸记忆力不好这件事到我身上反而变本加厉了,所以说我学不好英语不怪我就怪我老......”
“嗯?怪谁?”
谭莘莘的嗓音在李铭源旁边凉凉响起,后者立马装耳背,把英语书拿到桌上开始读。
“undertakeundertake从事,analysisanalysis分析......”
“李铭源,你书拿反了。”高鹤昕提醒道。
“......”
早读结束,李铭源就迫不及待站起身和高鹤昕理论,后者慢悠悠地回击,陈珀遥一脸早就习惯他们吵闹的表情,起来收英语作业。
她和宁酒同属一排,看到宁酒右上角放着的书时,表情愣了下。
“这是你今早借的书?”她问。
宁酒还在划早读时候没读对音标的单词,听到她的问题下意识答。
“不是,我今天准备带到图书角的。”
陈珀遥沉默一瞬。
“那还真挺巧的,”几秒后,她的语气恢复笑意,“图书角里有一本刚好和你带过来的一样,我还以为你是在那儿借的呢。”
宁酒的笔停了下来。
这放在平常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像《小王子》《傲慢与偏见》什么的几乎每个班级的图书角都会有,可她已经提前想到这个问题,所以挑的都是在网络上都搜不到的冷门书籍,结果还是撞了。
“这样吗,”她想了下,“那我明天再换一本?”
“不用那么麻烦啦甜酒,”陈珀遥亲昵自然地搂了搂她的胳膊,“我等会儿就帮你登记,有两本一样的也挺好的,那本书自从乔柏林带过来之后,在我们班还挺抢手——”
“甜什么?”
“什么酒?”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李铭源与高鹤昕惊愕的嗓音一同响起。
陈珀遥像是才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地朝宁酒眨了眨眼睛。
“我昨天放学的时候听到有人这么叫你,觉得还挺顺口的就也叫了......”
就说让袁良景不要说得那么大声了,这下是真的暴露了。
一个拄着手拐一瘸一拐的男生从倒数第二排站起来,路过李铭源的课桌,腾出一只手,熟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Hello班长好久不见,”李铭源找到自己的暑假作业递给祁瑞衡,瞧见他那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没忍住调侃,“不是说发朋友圈去征服黄山的吗,怎么先被黄山给征服了。”
“别提了,”祁瑞衡说起这个就欲哭无泪,“刚发出去的后一秒就踏空了,幸好旁边有护栏,以后再也不敢边发朋友圈边爬山了。”
李铭源作感同身受状点头:“我充分理解你,我和你说我这几天可倒霉了,昨天刚被柏林虐了一个半小时网球腰酸背痛的,今早又忘带校服......”
他抬起手臂,做出龇牙咧嘴的动作:“不是我说,一个暑假没见,柏林打球动作越来越猛了,根本接不住啊。”
祁瑞衡扶了扶脸上的眼镜,一脸无奈的表情。
和乔柏林对线网球这事他高一时候也干过,至今有感,不比爬黄山轻松。
“听到了我的名字?”
耳边传来清冽的嗓音,祁瑞衡蓦地感到手上一轻,原本抱着的一沓作业本瞬间被分走一半。
身为班长兼语文课代表,祁瑞衡负责收陈珀遥与李铭源两组的语文暑假作业。原本这活对于他来说当然不吃力,只是现在一只手还要拿着手拐,虽然嘴上没说,但手臂还是有些酸痛的。
他感激地望向帮他分担一半压力的乔柏林,却发现后者的目光跃过他,淡淡望向窗边。
还没等他细细斟酌,乔柏林就将目光收了回来。
耳边传来李铭源嬉皮笑脸的回应:“在说你打网球猛呢,都可以参加联赛的程度。”
还没等乔柏林说话,他又补充道:“不过你这日程也没时间参加网联了吧,数高联入选之后就直接进CMO全国总决赛,CMO要是还保持前列,还有机会去国外参加IMO......”
乔柏林:“数高联的成绩还没下来。”
“谁不知道你的水平啊,八九不离十的事。”
“得了李铭源,少给柏林压力,”祁瑞衡打断李铭源的话,颠了颠手里的作业本,“怎么还少一本......”
“是差我的吗?”
靠近窗边的少女开口,阳光打在她白皙柔软的皮肤上,细密的睫毛在眼睑洒下阴翳,勾得眼尾又细又长。
祁瑞衡看到她的样子愣了下,就见宁酒迅速从书包里翻找什么,将一叠用夹子夹好的打印纸递到他的方向。
“我没找到语文暑假练习的实体书,就打印了电子版的,辛苦你帮我交给秦老师啦。”
话语是与面容如出一辙的软糯轻缓,祁瑞衡感到喉口紧了紧,想接过来时,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比他更先伸过去。
乔柏林:“瑞衡没手拿了,我来吧。”
指尖相触,指端勾动纸页,无名指内侧一道薄茧滑过她的指背,干燥、粗粝,带着训练过的触感痕迹。
那点酥麻在指腹散开,像温水晕开一圈圈涟漪。
宁酒顿了下,最终还是轻声说了句:“谢谢。”
“应该的。”
上午两节课竟然都是期初测试,下课铃声一响,哀鸣此起彼伏,再怎么鸡飞狗跳大课间还是要上,每周一照例升旗仪式,操场在一片集体吐槽声中被人潮填满。
九月初的天气,空气仍旧粘稠闷热,日光照在脸上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