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的时候文蕙追问无果,现在便拽着世英与梁父叁人刻意走得慢,看来是要给他创造与叶斐单独接触的机会。
大东知道自己不该顺这个势,却忍不住与叶斐边走边指着旁边摊位的各色鲜花道:“桃花系求大展宏图嘅意思;你看那些金桔,碧叶金丸,寓意兴旺发达、大吉大利;蝴蝶兰就更直接了,大红大紫嘛!”
叶斐听得津津有味,再看前面是一个玩偶摊位,因今年是狗年,上上下下摆得都是各种小狗样式的玩偶。有一种摆在最前面的,两条顶着爱心形状彩灯的腊肠狗前爪相对,后背上各顶着两个“长”字彩灯。
叶斐不解道:“呢个好有趣呀!唔知系乜意思呀?”
“呢个系长长狗狗(久久)啦!”小摊老板闻言解释,随即推销道,“靓女,让你男朋友买一个送你啦!意头几好噶。”
“啊,他唔系我男朋友!”叶斐忙忙摆手否认。旁边大东却只是笑着,一时不言。
“我送你一个吧!”大东似乎是酝酿了一下,“多谢你今天带煎堆来。”
“咦?”对方这个理由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连忙摆手,“唔得!东哥你唔好破费了!”。
大东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头顶几数声响,仰头便见跨年烟花在晴朗的夜空中绚然绽开。人群中亦响起欢呼之声,大东的注意力却并不在烟花上——此时不少人涌向维港那边,他便侧着身,尽量替叶斐挡着经过的人流。
“东哥我哋也快过去看烟花呀!”叶斐声音雀跃。
“好。
三十三、心悦君兮君不知
香港生活节奏快,一般商户至迟初四也会开门营业,何况油尖旺这样的繁华盛境。这一大清早街上便是来来往往的人流,细看倒多是社会打扮的古惑仔,正走街串巷地给地盘内的商户送金桔。小店便是小弟们去,大主顾则是有些头脸的大底人马亲自去。大东这边,今天最忙的便是世英和咖喱了。其它细节人手一早安排好了,倒是大东突然叫住文蕙,让她给叶斐也送一盆金桔去。
“咦?”文蕙笑得一脸暧昧,嘴上却用满是疑惑的语气问道,“Faye嘅店又不在我哋地盘上,点解东哥你要她送一盆花呀?”
大东横了她一眼:“不过一盆花,认识一场,送个彩头有乜唔妥?”
“那梗系冇任何唔妥!”文蕙故作恍然大悟,却翻了翻枝叶上挂着的福字卡片,又道,“呀,卡片上嘅字还是手写喔?我记得其它嘅都系打印嘅字呢!”
“这有乜稀奇!”大东皱眉,那卡片上的恭喜发财四字的确是他亲笔写的,他嫌自己的字不好看,写了七八张,才挑出这一张挂上,“不过是打印卡片刚好用完了。”
文蕙闻言撇嘴,拉长语调一本正经地道:“东哥呀,依家仲未出年节。甫一开年就讲瞎话,唔好吧?”
大东被她噎的一滞,只得气哼哼地走了。
叶斐这边,除了文蕙送来的,倒还收到了另一盆金桔,让她颇有些出乎意料。原是送金桔来的那人,竟是甜品店开业前要讹她搬运费的那个染黄头发的小青年,这次见叶斐,说话举止客客气气的。叶斐现在是知道始末了,原来这个叫鬼王的年轻古惑仔是洪兴社的人,他跟的那位什么“尖沙咀太子哥”便是蒋天生的直系下属。想起那时蒋天生怎么一个电话给他们惊得汗如雨下,叶斐虽然面上不显,心里暗搓搓地还真忍不住有点幸灾乐祸。
除了收金桔,叶斐倒也准备了一盆漂亮的蝴蝶兰送去拳馆给庄亚琳。后者最近一直在疗养院陪她生病的男朋友,但具体如何庄亚琳不愿多说,叶斐也没有刨根问底。
初四这天,除了店铺开业,最重要的活动便是接神。李家农场的长辈邀了叶斐过去,她上午将甜品店大致安排妥当,紧赶慢赶,总算在午饭前到了农场。甫一露面,她便收了一大堆红包——这是粤地习俗,只要没结婚的,见了面便可得一封利是,数目都不大,只图个热络情意。李家的几个小辈热情,中午吃罢饭,便带叶斐去看隔壁大埔林村的许愿树。
这株说是生了300年的樟树,有四人合抱之粗,在天后庙中沐浴香火,传闻很是灵验。年节里来求福许愿的人络绎不绝。这许愿的形式更是有趣,要将许愿人的姓名与愿望写在黄纸上,先焚香拜祭,再将张天师画像与许愿黄纸一并装在宝牒中,之后再用红绳把宝牒与一个新鲜橙子系在一起,最后将之投掷到树枝上。若树枝将这宝牒橙子勾住了,便是“橙”了,愿望就能实现。叶斐取了黄纸,提笔许久:自己有什么愿望呢?她想了想,现在的生活如此充实愉快,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可求的。
惟一件事——叶斐希望,无论耀扬此时身处何地都能平安顺遂、康泰喜乐……
眼见这愿望稳稳地挂在了树梢,叶斐叹了口气。她来港快一年,便是耀扬音信全无快一年。她心里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惆怅的现实——或许她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耀扬了……她只能希望他过得好。只能如此了。
此时惦念着耀扬的并不只是叶斐,还有大东。他正坐在钵兰街一栋高层的办公室里,桌上一个彩灯摆件,正是年宵花市里那个“长长狗狗”的玩具。
玩具是他后来派人特意寻来的,他看着那闪烁的彩灯“长”字,回忆逛花市那天自己的心情——不仅是这么一个小玩具,那晚的他脑海里冒出许多想法,他想给她买点心、为她折桃花,所有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他都想给她。
可她是雷耀扬的女人。
初见叶斐的时候,大东就暗叹这姑娘明丽不可方物。之后几次匆匆接触,他愈发好奇她是怎样一个人,能让向来薄情寡义的奔雷虎如此看重,放心把地产写在她名下。是以悄悄地观察她,远远地看着,却没想到,看着看着,自己竟对她着了迷。着迷她什么呢?是她身上那经年累月教养熏就的亲舒气质,还是被爱滋养出的无忧无虑?亦或是那些极可爱的反差:家里能随便给她一大笔钱来港开店,却不甚讲究吃穿用度,举止随和;明明是个混血美国人,却又会煲汤又会烧菜,干农活也不喊苦不喊累;以为她是耀扬的女人,必然不是省油的灯,却又如此纯良,甚至时不时懵懵懂懂的……
那天文蕙问他,是不是对叶斐有意思,他没回答。可大东现在却不得不面对自己:他这回可能、也许、大概、似乎……是栽了。
只是,虽然耀扬现在跑路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回来,但到底都是东英的人,一个字头的老表,自己若去追求叶斐,算不算勾义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