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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之礼补上。”
妙仪脸色一白,退后一步,这望台边的土墙尚不及腰:“郡王,我苦苦活到今日,不是为了再任人摆布的。”
恰一阵狂风撩起妙仪厚重的大氅,刮到了矮墙之后,下面是百丈赤红的绝壁,丢个石子下去,也要半晌才能听到回声。
逼她太紧了,反倒要落空的。目光在她脸上缓缓扫过,昨日天暗,姜昭未及细看,今日见了,确是个桃羞杏让,燕妒莺惭的绝色佳人,也无怪赵衍一亲芳泽后,念念不忘,费尽心机要寻她回去。
不过,这与自己反倒是有利无害。
“你不必怕,我和赵衍不同,早过了强人所难的年纪,成亲之后,你住你的公主府,我绝不越雷池半步,就是做一辈子虚名夫妻,也不是不行……”
“既然如此,郡王又何必要将我放到世人前,担上这虚名?”她心中隐隐有个答案,越细想,越后怕。
趁着她分神的时候,姜昭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近前,一改温和神色:“你在这世上尚有牵挂,怎么真舍得寻死呢?南诏国主护不住你的幼弟……何况你不跟我走,不出三日便会没了性命。”
妙仪冷笑道:“郡王刚说不强人所难,现下便要在三日之后取我性命?”
“我怎么舍得杀你,活着的寿安公主可比死了的,有用处多了。你行踪已暴露,怕是这一会儿消息已在半路上了,不出几日就会有人来寻你,若是赵衍寻到了你,不过一世牢笼,若是别人寻到了你……”
“别人?”
姜昭放开她,胸有成竹:“这世上女人为难起女人来,比男人还毒辣。”赵衍的千骑营走后,鄯州城内又来了几个身手极好的宦臣,应是大梁后宫里的人派来的。
“女人?”妙仪思忖片刻,心下了然。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隐约记得昨日掀她风帽的那人,是在杜太后的温泉馆遇见的,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杜太后就算要将她凌迟,也不足为怪。
“想起来了?”
天地穹庐,处处牢笼,离开大梁之后的自由日子,白驹过隙。
既然躲不过,便只能挣到底。
“郡王,你要我留在鄯州,如果是为了威胁赵衍,怕是要打错算盘了,他若是找到了我,大抵和杜太后一样,会立时杀了我……所以,你若打算拿我去换你的儿子,恕我死也不从,这百丈高崖可比凌迟好太多了……”
“凌迟……赵衍费了心思找你,又怎会舍得杀你?”
“郡王,我若是杀了你的兄弟,你会不会将我碎尸万段?”
她说完冷冷的看着姜昭,手上满是热汗,似又回到那个满手是血的晚上,也是如今日一般寒风四起,彻骨冰凉。
姜昭不明所以:“兄弟……你杀了赵衍的兄弟……赵溢是你杀的。”
此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赵溢正值壮年,暴毙而亡,居然藏着一段骇人听闻的曲折。
他看定眼前的美人,纵是再娇美,也心有恻恻。
一个女人,杀了当朝天子,还能全身而退,隐姓埋名,不是一般的胆识和魄力,先前便是有几分旖旎心思,现下也消散无形了,还是只做虚名夫妻的好。
“郡王现在还打算留我么?”
姜昭一时无话,半晌才道:“我原也未打算用你去换人,我的儿子自有人替我送回来……”
“那为何还要留我在鄯州?”
“你就这么笃定赵衍要杀你,我看这幅画,下笔有情啊……”
她是联合南诏一起伐赵的鸳鸯锁,是能挡住赵衍的护身符,便是刺手也得先留着。
“我与郡公无私话可聊。”
“那便说说公事……我是你们萧家的驸马,襄助公主,与南诏一起,讨伐逆贼,拥立幼主,乃天经地义的事。”
世上的狼子野心,皆爱拥立幼主。
杨仲节做得,他也做得,只要没了赵衍,二分天下,何乐不为?
妙仪心知他是为了自己筹谋,只不过打算拿他们姐弟做幌子,却也无可奈何。虽恫吓了他一番,现在的自己终究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不如顺杆而下,多得些实在的利处,再做打算。
“郡王真有此心……先前,倒是我无礼了……”
姜昭见她松动,心头一喜:“无妨,将来都是一家人。”
妙仪忍着,不露半点嫌恶:“郡王先前所言亦是无错,我现在只能留在鄯州,但绝你既尊我是公主,便要将之前我的陪嫁尽数归还,四散鄯州的公主府府兵,容我收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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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昭一思量,不过五百府兵,掀不起大浪:“也不是难事。”
妙仪将今日屈辱与往日伤心,在心间一一回顾,国破家亡,阿姊殒命,最后想到那日赵衍在船头的身影,终于咬紧牙关,逼出了热泪盈眶。
姜昭见她缓缓抬头,双目垂泪道:“郡,p公恩德,必将铭记于心。”
浥浥行露·檄文
杨仲节收到消息的第二日,留在大梁城的千骑营兵士,盘问了一支来自鄯州的商队,为首之人言之凿凿,在鄯州城外的马蹄寺里,见过画中人。
他们苦寻了二十多日,终于得了一丝半点的消息,忙报了上去。
千骑营的丘都尉,马不停蹄,立刻回宫复命。
他有御赐的飞鱼令,一路畅行无阻,到了文德殿前,刚要找人通禀,却见王继恩快步往台阶下走,迎了上去:“大监,臣有要事禀报,陛下可是在文德殿?”
“现下还在,不过要去后宫了……”王继恩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令牌,两边的事都不敢耽搁,犹豫片刻道:“都尉稍待,老奴这就去回禀。”
赵衍手上的是一份秦州城守送来的公文,他看到一半,不知不觉紧锁眉头。
秦州的储粮仓走了水,烧毁了全部存粮。
他在秦州城外驻兵的时候,与这个齐文遠见过一两次,哈腰弓背,是个惯会骑墙人。如今出了这等祸事,损失颇巨,没有隐瞒,也没有大事化小,忙不迭地报上来,求天子降罪,不像他应有的行事。
奏疏末尾,这位齐城守望能从国库中拨粮,补上半数损失,以防不时之需。
看来,要粮草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单这一件事,不足以起疑,巧的是今日一早,宫中还走失了个孩子。
王继恩上前来:“陛下,千骑营的丘都尉来了,似是有要事禀报。”
赵衍放下手中的册页:“快让他进来!”
“红修仪那里还去不去了?”
“你命人先将宫门闭了,再带人去找……另外,再多派些人手去饮水居,让妙善,新桃守着如意和清音,半步不许离开。”
王继恩走后,丘都尉上前将胡商所言一一回禀了,赵衍一握拳:“你说在鄯州……先将那些胡商安置在驿馆里,朕要亲自审。”
他的右边的额角突突直跳,桩桩件件,都指向西北,连她都有可能在那里。
如果一个胡商的话,不足以全信,一日之后,鄯州和南诏的檄文便是板上钉钉的证据了。
西平郡王姜昭,寻回了遭奸人谋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