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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红娘子让我姐姐售卖小鬼，等小鬼祸害了主人家，我再负责把这一家人的亡魂引入双生局，好一网打尽。”
余穗满腹愧疚，心中悔恨不已。
“诸如此类实在太多了，我和姐姐替红娘子做了那么多坏事，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清了。”
凌霄拍拍余穗的手，安慰道：
“你们姐妹俩是身不由己，但也算还有善心，否则你也不会带那些亡魂去吃最后一顿饭，还在路口摆上剩菜供双生局中的亡魂享用。”
“这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了，比起我们做的坏事，实在微不足道。”
凌霄叹了口气，将那枚翡翠戒指拿了出来。
“这戒指是你给南海龙王的吧。”
“是，我无意中得知南海龙王在寻找擅长毒物的人，就想利用他除掉红娘子，可惜我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红娘子发现了。”
余穗指了指挎包背带上原本别着胸针的位置。
“就是那个东西一直监视我，所以红娘子才能那么快催动我体内的毒，让我暴毙而亡。”
说罢余穗看向长生。
“我答应与你见面后，红娘子就有所察觉。她命令我一定要戴上那东西，我才知道那不是装饰品，而是用来监视我的。”
凌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难怪你答应了见面，到了地方又支支吾吾。”
“凌小姐怎么知道我和长生先生见面？”
余穗有此一问，凌霄猛地才想起来，她是用长生皮囊和余穗见的面。
“哦，我们几个有什么事都是一起商量着来的，我当然知道了。”
凌霄见余穗疑惑地望向长生，赶紧转移话题。
“那你被红娘子杀害后，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当时我两眼一黑，再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关了起来。”
红娘子对余穗背叛她一事愤怒不已。
但那时南海龙王下令全力搜捕凶手，红娘子匆忙之下也只能带回余穗的魂魄。
肉身没了，红娘子想鞭尸都没辙。
于是她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余秧身上。
余秧被打得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儿，即便这样她还在为妹妹求情。
为了维持阴阳双生局，红娘子撒够了气也只好罢休。
她看看这姐妹二人，索性将余穗的魂魄强行放进了余秧的身体里。
就此两姐妹共用一副躯体。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
凌霄太清楚清奉道人的做派了，为达目的不惜违背天理伦常。
红娘子身为她的徒弟，自然也跟她一脉相承。
“那这翡翠戒指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
余穗拿起戒指，认真解释道：
“这戒指一半翠绿一半洁白，在结界前把戒指阴阳交界处朝上，则会进入红娘子的那个世界，但凡任何一面全部朝上就会被永远困在陷阱里。”
“原来如此。”
凌霄先前不敢轻易尝试，唯恐中了那师徒二人的圈套。
现在看来真是太明智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一直都负责将鬼魂引到双生局，早就该习以为常了，为什么你会表现得那么恐惧？”
“那辆公交车上都是红娘子豢养的恶鬼，原先只是用来震慑新鬼的，后来红娘子为了教训我这个叛徒，就指使他们恐吓我欺负我。”
余穗虽然对鬼魂见怪不怪。
但平时见的都是不成气候的鬼。
一下子面对那么多面目可怖的恶鬼，还日日遭受恐吓欺凌，她怎能不害怕。
凌霄回想起跟她一起跳下公交车，企图袭击她的鬼孕妇。
想必也是红娘子事先安排好，故意试探她的。
“凌小姐，我知道的都说了，你有办法能帮我们姐妹摆脱红娘子对不对？”
“当然，只要破局即可摆脱红娘子。”
余穗一听这话，立马激动地拉住了凌霄的手。
“真的吗？”
“但我还需要些时间，你就先安心在这儿住下。”
凌霄给长生使了个眼神，长生立马带着余穗去房间安顿下来。
“封离，你那触物观微的本事练得如何了？”
“还不能很好的掌控，但看到的画面应该大差不差。”
“那就麻烦你帮我看看这本手札吧，或许有破局之法。”
凌霄说着将手札放在了封离手里。
“好，姐姐等我。”
封离拿着手札，兴高采烈地跑回了自个儿的房间。
“他怎么这么开心？”
“上回你凶了他，现在又对他委以重任，他当然开心了。”
重明拎着茶壶倒了杯茶水，端到凌霄面前。
“你就不担心封离从手札上看到你和清奉道人的关系吗？”
“红娘子带着清奉道人逃遁，虽说我给她下了追踪咒，但难保她不会有所察觉，所以这件事要尽快解决才行，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以你的聪慧和对清奉道人的了解，应该已经想到了破局之法。之所以犹豫不决，是想找一个能保住余家两姐妹性命的办法吧。”
重明一双清冷的眸子将凌霄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凌霄没想开重明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她叹了好大一口气。
“是，余家姐妹二人是阴阳双生局的关键，她们肉体凡胎却能活到一百多岁且容颜不老，跟双生局是相互依存的关系，一旦破局她们必定性命不保。”
重明眼梢微动，“凌霄，你应当明白世上难有两全法。”
“我明白，一日之内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会再犹豫。”
凌霄的思路十分清醒。
她不会因为同情余家两姐妹就优柔寡断。
更不会因为痛恨清奉道人师徒的所作所为，就迁怒一对身不由己的凡人姐妹。
但凡有生的希望，绝不能向死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凌霄也做好了强行破局的准备。
终于，一日过去了。
凌霄拿着画好的符纸缓缓站起身。
短短一日时间，她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
也没指望封离真能从手札上看出什么门道。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姐妹俩死后让她们安心去投胎。
谁料她刚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封离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姐姐，你出来得正好，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