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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体。可是试婚女官言行有失,惹驸马不豫?」长宁关切地问。
裴世衍想起了雨霁,那个比他大十岁的女官。那个引导他,从少男变成男人的女人。那个后来承受着他暴力同时,仍将他最重要的玉佩收好的女人。裴世衍突然脸上一红。
长宁看着他的表情变化,从提到试婚女官四字是他的愕然,到他目光突然的涣散,然后到脸上一红。长宁的心被揪了一下,他居然喜欢那个女官?
他是因为喜欢那个女官,所以才这样对自己的?
那一刻,长宁仿佛受到了巨大的羞辱,她都快怒不可遏时,裴世衍道:
「与她无关,她尽忠职守,我连其姓名都已然忘记。」
长宁的怒火突然就被裴世衍的话给熄灭了,她虽然不知道裴世衍刚才为什麽脸红,但是裴世衍回答的速度适中丶声音沉稳,他没有说谎。
「那驸马为何终日不豫?」
「微臣不敢。」裴世衍的声音又变得疏离。
「那是本宫哪里不对?」
「微臣不敢。」裴世衍依然如此回答。
「既然不是本宫有错,那你为何如此?你自愿报名驸马,如今你我结为夫妻,你又为何如此模样?」长宁的耐心被耗尽了。
「自愿报名?」裴世衍霍得抬起了头,他的自尊被长宁彻底伤到了,「微臣何曾自愿报名?微臣十三岁时,便被召去诸王馆,由三名内监相看。公主何轻忽臣之尊严若是!我裴家世代诗书耕读,何至尚主为生?」
长宁被裴世衍眼中的怒火灼伤了,这才是裴世衍,不是那个疏离冷漠的少年。可是这个裴世衍,哪是长宁生受的起的?
「你?」
「微臣虽卑,仍是自爱,不堪公主凌辱!」说完,裴世衍竟然不顾长宁没让她退下,直接躬身告退,而长宁竟然不敢去拦住他。
等长宁回神之时,裴世衍已经走出了书房,走出了中门。
「裴世衍!」长宁从书房冲出,茯苓一个没反应过来,长宁便冲到庭院,一直冲到了中门。
掌事姑姑站在中门前,拦住了公主。
那一刻长宁彻底崩溃,她瘫坐在雨中。茯苓打着伞赶来,长宁被淋了半湿。
……
成婚第六日,辰时。
长宁病了,裴世衍在中门请安,茯苓直接前来告知他,「公主说免礼。」
于是裴世衍便转身离开。
茯苓很想拦住裴世衍,告诉他,公主病了,公主喜欢你。但是望着裴世衍的背影,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样做。
……
绍绪六年,九月廿七日夜。
裴世衍踏入正寝时,长宁正盯着妆奁上的鎏金镜发怔。
镜中女子的额角还凝着未擦的冷汗,深青翟衣半褪在臂弯,露出里面月白中衣。他听见她忽然冷笑一声,指尖碾过镜面上的并蒂莲纹,像在碾某种虚妄的东西。
「驸马来得不巧。」她没回头,声音像浸了冰水,「本公主病了,怕污了你的朝服。」
裴世衍的目光扫过花桌上原封未动的药碗,碗沿凝着褐色药渣,像道乾涸的伤口。他想起今日宗人府的提醒:「驸马与公主成婚七日,按制当合卺共牢。」
可眼前的长宁,比新婚夜那晚更冷。那时她至少会瞪着眼睛丶骂「大胆」,此刻却连个眼神都吝啬。
「公主病了?」他将怀里的书,放在妆奁旁。
长宁心里一阵嗤笑,自己已经病了三日了,而自己的驸马,自己的夫君此时才知道。
「药要趁热服」,裴世衍端着药,走到长宁身边,放在梳妆台上,而自己又退回到了花桌旁。
「喝药?」长宁忽然笑了,指尖敲了敲镜中自己的脸,「那日回宫,父皇说『既已出降,便该懂规矩』,连母妃的面都不让见。太医?父皇怕是早忘了,他最疼的长宁,已经是没人疼的驸马妇了。」
窗外秋雨骤响,被秋风吹得,都打在了窗棂上,噼里啪啦得。烛火仿佛也被雨打到了,晃了又晃,映得她眼尾发红。
裴世衍这才注意到,她发间没戴任何首饰,唯有一支木樨花簪,那是民间寻常女子的打扮,与她腕间的鎏金镯子极不相称。他忽然想起新婚那日,她腰间的双鱼玉佩晃啊晃,如今却换成了块素白的绢帕,边角绣着刺目的芍药花。
「过来。」她忽然开口,声音哑得像被雨淋湿的丝绸,「替我更衣。」
裴世衍的手在袖中握了握。他还是顺从地走了过去,可他当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腕时,却发现她在发抖。
不是因热,而是因冷。
她的身子绷得像张满弓,当他替她解下翟衣时,看见她中衣领口处,有道淡红的指印,像被人掐出来的。
她盯着帐顶的暗纹,转过头,睫毛上凝着水珠,不知是汗还是泪。
「裴世衍,你说,是不是我错了?我不该喜欢你,不该抢别人的东西,所以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