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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喊!”
皇帝脸色惨白。他知道,有些事再也压不住了。
与此同时,七道黑影疾驰而来,踏破风雨,直扑言溪村。为首之人戴着青铜面具,手持骨杖,正是当年逃过清算的长老之一。他们并未死去,而是隐居深山,修炼一门邪术??**噬音诀**,靠吞噬他人言语维生,妄图重建“静默神国”。
“杀了那孩子!”首领怒吼,“毁掉剧本!否则我们全都会被历史反噬!”
刀光劈下,直取小满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铜铃爆发出刺目青光。所有曾在此地上演过的戏魂尽数现身:哑河童子、井底书生、割舌绣娘、焚稿诗人……他们组成一道人墙,挡在小满面前。
“你们已经说了太多谎。”书生冷冷道,“现在,轮到我们说话了。”
一场大战爆发。
不是拳脚相搏,而是**言语之战**。
一方以沉默为盾,以遗忘为刃;
一方以记忆为矛,以真相为弓。
每当长老施展“噤咒”,企图让人失语,便有戏魂吟诵往昔冤案予以破解;
每当他们释放“忘音波”,试图抹去众人心中印象,立刻有孩童高唱《铃儿叮咚响》将其击溃。
最终,小满拾起一片碎瓦,在地上写下四个大字:
**我说我在。**
这四字如剑穿心,直刺长老灵魂。他们惨叫倒地,面具碎裂,露出早已腐烂的面容??原来多年禁语,已让他们自身丧失语言能力,沦为只会嘶吼的怪物。
随着最后一声钟响,整座村庄的地基崩塌,沉入地下。旧祠堂化为废墟,碑石粉碎,唯有那口老井屹立不倒,井口生长出一棵新生的桃树,枝头挂满写满话语的红布条。
晨曦初露。
小满站在废墟之上,手中紧握那枚铜片。它已不再冰冷,反而温润如血。
身后,十几个少年陆续走出藏身处。他们是昨夜躲在林中观戏的村民后代,亲眼见证了这一切。此刻,他们齐齐跪下,捧出各自珍藏的旧物:一本烧焦的启蒙书、一只断裂的笛子、一封未曾寄出的家书……
“我们也想演戏。”一人哽咽道,“我们想告诉别人,我们的村子,曾经不敢说话。”
小满含泪点头。
她翻开《孤儿问月》最后一章,轻声念道:
>“终幕之后,非是终结,而是蔓延。
>每一个敢于讲述真实的舞台,都是亡者剧场的分身。
>不需主理人,不需许可,
>只需一颗不愿说谎的心。”
她将铜片放入井边石龛,郑重说道:
“从今日起,这里便是新的梦灯之地。
若有谁愿承继使命,只需在此说出三句话:
一、我愿说真话;
二、我愿听真话;
三、我愿护他人说真话的权利。
若铜片为之震动,便是认可。”
话音落下,井中泛起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如同心跳。
数日后,第一盏梦灯在此点亮。
接着是第二、第三……直至全国再度织成光网。
而在极北苦寒之地,一座冰封古城的废墟中,一名流浪画师正用冻僵的手指,在墙上描绘一幅巨图:万千戏台星罗棋布,红线交织如脉络,汇聚于一颗熊熊燃烧的心脏。他身旁放着一块残碑,刻着半句未完成的铭文:
**“戏者,祭也;真者,神也……”**
风雪中,隐约传来童谣歌声:
>“铃儿叮咚响,穿过黑夜里;
>昨日不敢讲,今日大声提;
>若谁捂我嘴,我就用心记;
>总有一天,让全世界听清!”
歌声渐远,融入苍茫天地。
某一刻,西域沙漠边缘,一名牧羊少年捡到一块奇异铜片。他好奇地摩挲片刻,忽然脱口唱出一段陌生曲调。旁边的老羊倌震惊不已:“这调子……是我父亲临死前哼的最后一支歌,你怎么会?”
少年茫然摇头。但他心中已有念头萌芽:
“我想学戏。”
同一时间,东海渔船上,一位老渔夫打捞起一只密封陶罐,内藏一卷潮湿的戏文残页。他老眼昏花,却仍一字一句读完,然后默默点燃油灯,将全文誊抄于舱壁之上。
而在长安城最偏僻的巷弄里,一个乞丐蜷缩在破庙角落,手中捏着半张泛黄海报,上面印着《孤儿问月》的剧名。他望着夜空,忽然咧嘴一笑,轻声呢喃:
“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更深露重,万籁俱寂。
唯有三十七万两千五百一十五处灯火仍在燃烧。
每一盏灯下,都有人在写戏、排戏、读戏、等戏。
而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山谷,一块巨岩缓缓移开,露出深埋百年的石门。门上刻着一行古篆:
**“待吾声归。”**
风过林梢,铜铃轻响。
叮??
大地深处,又有一座沉睡的戏台,缓缓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