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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载着呢。秦琼解开包袱查这本总账,看这个程达尤金是哪山哪寨的。由头一篇查起,直翻到末一篇,来回找了好几过儿,也没找着这么一个人。坐定了纳闷,心里想道:这是谁呢?兴许是尤俊达吧?心里又一想:不能,我在二贤庄上住着,正赶上他除名洗手,已然不做绿林了。又一想道:他也许背着单雄信,瞧着这拨的买卖眼热,抄一拨儿吧?丢皇杠的地方可正在武南庄的东南,差不了三、五里地。又仔细地一想:尤贤弟,这程达可有你一个达字,尤金可有你一个尤字,这档子非是你不可啦!把主意拿定了,包好了账,仍然收起来,这才安眠睡觉。一夜无书,天明起床,备马挂锏,带了一包袱衣服和银两,拜别了母亲宁氏,又嘱咐他娘子紫嫣几句,诸事已毕,这才上马出城,直奔武南庄而来。
这一天,秦琼穿过了长叶林走了不远,心里琢磨着道:武南庄大概就在这左近,从前虽然来过,可记不清楚道了。哎,这树底下有一个小孩在玩耍,我再打听打听。
这才下马过来,这孩子注目一看这个人,平顶身高八尺开外,细腰奓臂,双肩抱拢,头带扎巾,身穿箭袖,外罩跨马服,大红的中衣,厚底的靴子。再往脸上观看,面似淡金,两道剑眉直美鬓;一双虎目,皂白分明;准头端正,四字海口,颏下有三绺墨髯。牵着一匹黄马,在马的铁过梁、判官头上,往着一对熟銅金装锏。这孩子心里想道:我们这边没有这么个人,瞧这穿著打扮,准是衙门里的官差。
秦琼过来道:“孩子,我跟你打听一个地名。”这孩子道:“您打听哪里?”秦琼问道:“武南庄离这儿多远呢?”这孩子道:“您要打听武南庄呀,您站着的那个地方,叫三座林儿,要是过了我拍的这个燕窝,就叫武南庄啦。”
秦琼心里想道:这孩子可会耍嘴皮子。就听这孩子问他:“您到武南庄找谁呀?”便对他道:“我找尤俊达、尤庄主。”这孩子道:“哟!您找尤庄主啊?这两天您可别去。”秦琼道:“怎么?”这孩子道:“他们家这两天正办事呢。”秦琼又问道:“哦,他们家办什么事呢?”这孩子道:“办丧事呢。”秦琼又问道:“谁死了?”这孩子道:“他老娘病死了。”秦琼又问道:“什么病啊?”这孩子道:“是发疟子。”
秦琼一听,心里怀疑道:这发疟子有死人的吗!这孩子简直是胡说。又听这孩子道:“您要找他,就在这个庄头上,门口儿贴着丧条子的就是。”秦琼道:“劳驾了!我得去看一看去。”这孩子道:“您去不去我不管,反正我告诉明白您了,我回家吃饭去喽!”说罢,跳跳躜躜地就跑了。秦琼心里想道:这个孩子两只眼睛来回地乱转,他哪儿是回家吃饭去了,分明是给庄里送信去了,好一个机灵的小孩,这回你可算白机灵了,你这两条腿的人,还能快得过我这四条腿的马去吗!跟着认镫上马,一拱裆,这匹马就奔庄口而来。头里这孩子“噔、噔、噔”,直奔着命往头里这么一跑,正跑着,就听后面马的銮铃响:哗楞楞……!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个黄脸汉子的骑着马就此到他头里来啦。这孩子心里想坏了,这信报不成了。
秦琼的马进了庄口,往对面观瞧,就见迎面搭着过街牌楼,蓝匾白字,上面有两个字是:“清风”。秦琼来到尤俊达的门前。看迎门扎着素彩子,设摆大鼓、锣架,坐着七个门吹儿——鼓手。这会的功夫秦琼下了马,走上前来一瞧,右手里贴着丧条子,写的是:“尤宅丧事。恕报不周。某日接三!”说罢,看了看尤母去世的日子,填写的是六月二十三,秦琼看了微微一笑。心里想道:二十四出劫案,可是二十三他家死人,真巧!再往门里面看了又看,左右两边懒凳上,坐着有十几个家人,个个穿着孝袍子,正在那里说话呢,聊得挺欢。心里想道:俊达兄弟,你这哪是办丧事呢,这分明是叫避风,遮盖官人的耳目。好了,我先戳他一下子。就冲着这门里头哈哈一笑,所有大门过道的人一看,就是大吃一惊。跟着秦琼就道:“好大胆,劫完了皇杠,挑幌子办白事!”当时就见过道里这些个穿孝的众家人,有愣了的,有变颜色的,就有由板凳上溜下来,噔!坐在地下的。秦琼心里想道:没错了,皇杠是这里劫的。
只见,跑进去一个家人,一会儿的工夫,出来一个穿孝的,来到门外,下合阶,上前行礼,道:“二哥,您好呀!我飞腿朱能,给您磕头了。”这朱能怎么认识秦琼呢?原来,是在前些年,有一次,秦琼奉了知府大人的委派,出差办案,走到中途,正赶上飞腿朱能拦路打抢。秦琼把他擒住一看,小伙子挺精神,像黄脸条汉子的样,所以也没深究,就把他放了。没想到今天在武南庄碰见了。朱能过来行礼,秦琼仔细这么一看,原来就是前些年放的那个飞腿朱能,连忙上前,用手相搀,道:“朱贤弟,咱们可有好些年没见了,你倒好呀?”
朱能道:“好,二哥,哪阵香风,把您刮到我们这里来啦?”秦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