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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是朕有眼无珠,竟没瞧出你狼子野心。”
李承秉摆了摆手,“父皇还是赶紧下诏罢。”
皇帝怒极,站起时身形晃了晃,冯元一见状忙过去扶住他,脸色却骤然一僵,衣袖遮挡之下,皇帝手撑在御案上,将刚才放着钩吻的油纸包塞到他的手里。
冯元一沉默不语,悄悄捏在掌心,一手在皇帝背上拍了拍。
皇帝道:“你去斟两杯茶来。”
冯元一答应一声,并未出殿,一旁矮几上还有温着的热茶,他不敢回头,脸上满是纠结挣扎之色,背对着皇帝与豫王,他解开油纸包,指甲挑了些粉末洒在其中一个茶碗之中,再满斟两杯热茶。
皇帝面色阴沉,刚才好话歹话都说尽,眼见李承秉不为所动,他提笔沾墨,缓缓落笔。几行诏书写完,他满头大汗,看着诏书有些魂不守舍。将笔扔随意扔在桌上,他冷声道:“如你所愿了。”
李承秉上前两步,将诏书拿起看了一遍,放下道:“请父皇用玺。”
皇帝从桌上木匣之中拿出玉玺,盖在诏书上。这一敲定,他全身力气仿佛都被抽走,身子一软,瘫坐了回去。
冯元一将热茶端过来,一杯放在皇帝面前,另一杯则呈给李承秉,苦口婆心劝着,“陛下龙体有恙,殿下切莫言语过激,到底是父子呐……”
皇帝双目隐隐一亮,飞快在李承秉面前热茶掠过一眼。
李承秉拿起茗碗。
皇帝心跳如雷,脸上不露分毫,伸手要拿茶,可他双手颤抖,竟是难以自控,便攥了拳手又放下。
李承秉低头看着茗碗,脸上半丝表情也无,翻手将茶全洒在地上。
冯元一大吃一惊,忙挡在皇帝身前。
皇帝脸上愤怒、怀疑、憎恨的神情一一闪过,最后全变做了害怕,色厉内荏道:“逆子,你……你要做什么?”
李承秉将茗碗砸在地上,砰地一声,瓷片四碎。他伸手将诏书拿起,折好放入袖中,神色冷漠看了皇帝一眼,“谢父皇这杯茶,将我心里最后一点不忍都抹了去。”
皇帝面色煞白,看着李承秉转身离去,没有回头的意思。
他忽然怒吼道:“你我父子是一样的,闯宫夺权,血脉相承,从先祖起就是如此,你手中所染的血不会少,也别指望太子会谢你这番作为,历来皇位都是争来的,哪有让到手里的,兄友弟恭也只可维持一时,等着瞧罢,你这不忠不孝的东西,迟早要后悔。”
皇帝笑得仿佛癫狂,李承秉走到殿外,只觉得冷风刮在身上如小刀一般,他脸色紧绷,眺望远方,并无半丝筹谋成功的喜意。缓步走下台阶,立刻便有一队禁卫走来,为首一人是陈德义,他面色忐忑看过来,“成了?”
李承秉微微颔首,“成了。”
第187章
◎夜谈◎
陈德义立即松了口气,喜形于色,“太好了,走走,太子与裴相等人都等着。”
李承秉站在阶前并未动,目光四下一扫,语气淡淡道:“沈舍人呢?”
“殿下在里面说正事,留他在外面万一听到点什么可不好,我请他先去别处暂时歇息,让禁军先看着,等明日大事定了再放出来。”陈德义说着去看李承秉脸色,也看不出他情绪,暗忖:沈玄常在御前走动,定是知晓宫中常朝廷不少事。他妹妹又是太子妃,今晚一过,日后说不定还会另被重用,方才我叫他走也是好意,他这样的聪明人该明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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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秉瞥了一眼过来,嫌他多事。
陈德义不明所以地摸摸头,又催促一声去找太子。
李承秉朝一旁等候的侍卫招手,当即有一个站了出来,身着黑甲,身材瘦削,正是王应青。李承秉从袖中拿出诏书,陈德义立刻屏住呼吸,眼珠直盯着瞧。李承秉将诏书交到王应青手里,叫他马上送去给太子和裴相。
陈德义忙道:“殿下不亲自去一趟?太子等着呢。”
李承秉道:“接下来的事该他处置,哪能事事都由我来。忙了一晚上早就累了,我该回去了。”
王应青接过诏书,脸色也不由紧张起来,忙带着一队人去寻太子。
李承秉回头看了眼太极殿,脸色有些沉,对着陈德义吩咐两句,叫他把殿内全看住了,这两日都不许放外人进去。
陈德义也知此事最为要紧,苦着脸连连点头,又不住叹气道:“我父对陛下一片忠心,如今却是无颜再对陛下。”
他父亲陈轩礼乃龙武大将军,今夜以军令调动禁军宿卫,暗地控制住宫城。
李承秉道:“龙武大将军深明大义,救社稷于危难,并未对不起陛下。”
陈德义闻言心里舒坦不少,还要再说几句,却见李承秉已抬脚走了。
“殿下去何处?”
李承秉摆了摆手,并未回答,脚下却是越走越快。
……
肖稚鱼从花园回来,见巧儿吐了一回后面如土色,气色极差,便让她去休息。
巧儿不放心道:“我去将景春姐姐叫来。”
肖稚鱼道:“不用麻烦,如今在宫里,院外还有禁军守着,出不了事,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你快去好好睡一觉吧。”
巧儿点了点头便去休息了。
肖稚鱼脱下外衣,躺下睡觉,可不知是不是刚才听见宫女嚎的那一嗓子,让她心有余悸,一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皇帝对贵妃动了杀意,面上却还遮遮掩掩,背地里命禁军处置偷听的宫女。吴王畏惧皇帝之威,不敢惹麻烦,干脆利落了结宫女性命。
一个与贵妃是结发夫妻,一个是千恩万宠的君王,竟都是如此狠心薄情。
肖稚鱼心里一股寒意拢上来,想了许久渐渐有了些困意,这时耳边又听见隐约有些动静从远处传来。她半睡半醒想着,像是有许多人在走动似的。
念头闪过,肖稚鱼立刻睁开眼,喊了声“巧儿”并无回应,这才想起刚才已经让巧儿去睡了。她朝帐外看去,迷迷糊糊只觉得有黑影靠近过来,心里猛然打了个突,这时一双大手将幔帐撩起。
李承秉道:“别怕,是我。”
肖稚鱼屏住的一口呼吸这才吐了出来,旋即惊疑,“你怎么来的?”说着就要坐起,突然被李承秉一把抱住,他衣服上夹着一股冷意,让她缩了缩身子。
他低头就往她脸上亲来,道:“已经没事了。”
肖稚鱼还在想着他说的没事是不是皇帝气消将他放出来,不等细问,就察觉他的手不老实。
“你,”肖稚鱼没好气道,“身上那么冷,还有胡须扎人……”
李承秉不断亲在她脸上颈上,呼吸灼热而急促,听她提到胡须,伸手摸了摸下巴,果然一层短硬的胡须,这些日子在宫中被看管着,身旁只有个老宦官服侍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