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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有些长,茶水早凉了,她拿着茶碗过来放到李承秉面前。他伸手接过,慢慢喝了。肖稚鱼见他面如金纸,嘴唇干裂,正犹豫着是否该柔声劝慰两句。李承秉那只未曾受伤的手突然将她手腕一把扣住。
肖稚鱼吃了一惊,对上他脸上森寒的冷意。
“既然你看到了,知道该怎么做罢?”
肖稚鱼不知他受了伤还哪来的力气,将她手腕捏地死紧,疼得她暗自抽气,“殿下是说刺杀康福海不成,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李承秉怎会听不出她语气里藏着的讽刺,脸色发青。
肖稚鱼心想:果然他前些日子的温和全是装的,实则对她还是放不下心。她放缓了声音道:“殿下何必如此,你我已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陆振守在外面,连我都不肯放进来,如此异常举动,岂不是不打自招?我知殿下现在处境危险,在这儿的所有人,我敢说,没有谁比我更盼着殿下无事。”
李承秉伤口疼痛,听她一番话半闭上眼,手慢慢放开。
肖稚鱼小心翼翼把手抽了回来,低头一看,手腕已起了圈红印。她心道李承秉就算半死不活也不能小觑,将他喝完的茶碗收起,又嫌弃血气浓郁,在箱笼中翻找熏香。李承秉听见她脚步声,睁开眼道:“做什么?”
她口不对心,“殿下需休息养伤,我找些安神的香。”
李承秉没说话,见她翻了半晌,从箱子里拿出几样香,一一闻过,挑了一种燃了放入香炉。一脉馨甜的香浮在空气里,将血味压了下去。肖稚鱼等着香气彻底散开,这才又坐回榻旁,对上李承秉微微打量的目光,她柔柔一笑。
这时陆振在门外道:“殿下,王妃。”
李承秉道:“进来。”
陆振走进来,目不斜视,从袖里拿出瓷瓶,拿到李承秉身前,从瓶中倒出一枚漆黑的药丸,道:“这回带来的伤药里,这瓶是最好的,殿下快服用罢。”
肖稚鱼见状又倒了杯茶水。
李承秉吞服药丸,道:“外面怎么样了?”
陆振道:“康福海还没回来。”想了想,他又道,“以他的伤势,说不定挨不到回来了。”
李承秉沉吟片刻,却道:“他躲得快,受的那几处伤未必要命,你盯着,别错过消息。”
陆振认真应下,从营帐出去的时候,他有意放慢脚步,对肖稚鱼作揖道:“方才之事王妃莫怪,殿下受伤不能让外人知道,唯有劳王妃亲力照顾。”
肖稚鱼点头。陆振出去没一会儿,命人打水送到门前,他递送进来。
肖稚鱼暗自叹气,李承秉雷霆手段袭杀康福海是她没想到的,可事已至此,只有想办法瞒住,尤其不能让皇帝知道,以那位的疑心和翻脸无情,只怕转眼就是灭顶之灾。
她绞了帕子,给李承秉擦拭血渍,只是分心想着此事诸多后果,手上没轻重,擦得李承秉嘶的抽了口气,睁眼不悦地看过来。
肖稚鱼抬了抬手腕,将一圈红印子露在他面前,“手有些疼。”
【作者有话说】
肥章终于补上
第108章
◎调查◎
李承秉浑身伤口皆是疼痛难言,全凭意志强忍着,听她说疼,简直要怒极反笑,又见她一本正经把手伸过来,雪白细嫩的手腕上一圈突兀刺目的红,正是刚才他用力抓着的地方。
他嘴唇动了动,开口却是连连咳嗽。
肖稚鱼见好就收,动作立刻放轻缓了些,给他擦脸和脖子,想了想,又解开他衣裳,避开伤口将他身上也擦拭一道。
李承秉默然不语,不知是药效起了还是安神香有用,思绪渐沉,意识也变得模模糊糊,他掀起眼皮,见她坐在身旁,脸儿低垂,身后笼着灯光,纤长的睫毛在细白的脸上留下的影如扇子般。
她眸光一动,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李承秉说不清此刻心中滋味,合上眼很快睡了过去。
肖稚鱼将被子稍稍拉高,见李承秉睡着,便去门前轻声叫陆振进来。短箭,染血的衣裳布条等物都被陆振收拾起来,出门前他还仔细将沾到血的地方全擦干净,不留半点痕迹。
肖稚鱼心里还对他们设伏击杀康福海的事有一丝好奇,可看着陆振那张一丝不苟的脸便觉得不好打听。账外传来一阵喧哗声,肖稚鱼眼皮跳了两下,有些坐不住,起身走出帐子。
门外守着的是王应青,他神色严肃,低声道:“是康大都督被救回来了。”
肖稚鱼顺着他的目光方向看去,远远只见五六个侍卫抬着人往御帐前走,那躺着的体型格外肥硕,只能是康福海。
王应青眉头皱得死紧,如此静心布置,竟也没能要了康福海的命,还留下后患。他想了一会儿,无奈一叹,道:“外面吵闹,王妃还是进去吧。”
肖稚鱼目光仍看着远处,道:“就算殿下方才发了火,让陆振与你守在门口也太过了,把景春叫来罢。”
王应青愣了,一抬头,这位王妃自是美的,让人意外的是她此刻神色淡然自若,像是随口吩咐了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在他犹豫不决之时,肖稚鱼又道:“瞧你们一个个如此小心,倒让人觉得殿下待人不够宽厚了。”
王应青忙道:“听王妃的。”
他叫来侍卫吩咐两句,不一会儿景春就被叫来,肖稚鱼让她端茶倒水,准备晚上饭食,一如平日。网?阯?发?布?y?e??????ǔ?ω???n????????????????ò??
陆振将那些染血的东西偷偷拿去处置了,回来一瞧景春走进帐子,将王应青拉到一旁,道:“不是让你守着?怎让人进去了?”
王应青努嘴,朝着御帐示意道:“那边动静已这么大,我们这儿还是别太引人注意才好。”
两人低声说了两句豫王的情况,王应青想到什么,笑着道,“王妃年纪不大,做事却已有章法,殿下不是也没说什么,我们就先瞧着吧。”
御帐之前,皇帝见到浑身是血人事不省的康福海,气得面色发青,立刻招太医来。秋狝随驾两位太医都擅外伤骨科,为康福海诊后用针下药,忙碌到了入夜,也是康福海体格强健非同一般,竟是稳住了伤势,太医这才来御前复命。
前去林间搜索的禁卫也回来了,皇帝将千牛卫大将军叫来,细问刺客情况。千牛卫大将军面色颇为难看,便说在林中找到几十具尸首,都是康福海亲兵和刺客的,但刺客身上干净利索,所用刀箭皆无标记,便是一身衣裳都是常见布料。
皇帝听到刺客安排如此周密,额头青筋爆起,道:“就没有任何可追索的痕迹留下?”
大将军道:“今日狩猎本就人多,马蹄印也追不下去。”他还有句话不敢在此时提,天色已黑,再派人去山林里就是胡闹了。
皇帝道:“依你看,这些刺客能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