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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眼神畏惧,“殿下有何吩咐?”
李承秉“呵”地低笑一声,眸光深沉,道:“你救了太子,这份功劳必须要赏。”
他刚才还恶言恶语,恨不得捏死她,突然之间语气变得温和,肖稚鱼打了个寒颤。
李承秉凝视着她,目光一错不错。她身上疑点众多,虽然刚才哭得伤心委屈,却不能叫他相信,但她救下太子是真,当着侍卫的面,李承秉不能逼迫太过,将心头诸般复杂的情绪都暂时压下。
肖稚鱼抬起头,和他目光触到,顿时一个激灵,想要避开,可自知不妥,只要硬着头皮没避,道:“是太子洪福齐天,我不过搭了把手,不敢居功。”
“行了,这些虚话不必多说。”李承秉笑了一下,笑意却并未达眼底,“你今年几岁了?”
肖稚鱼道:“十五。”
“我看太子对你另眼相待,干脆送你一场富贵造化……”
肖稚鱼心高高提起,还以为他要说与东宫相关之事,却不想他话锋突转,道:“我府中还缺人服侍,看你还勉强入眼,不如跟了我去。”
陆振目瞪口呆。
肖稚鱼暗自咬牙,知道他这仍是试探,若她有两世记忆,当会断然拒绝。她面露惊讶与害怕,垂了头思索,神情似有所动,但又因刚才他的行为惧怕,没有轻易答应。等了一会儿,才道:“我要回去与阿兄商量。”
李承秉点了点头,见她既害怕又意动,展露虚荣姿态,挪开了目光,叫陆振过来,“就这几步,你送她回去。”
肖稚鱼重新上马,陆振牵着马去了驿馆,将门叫开,并未惊动旁人,悄悄将她送了进去,这才回来。
李承秉看了一眼驿馆,带着侍卫骑马离开,路上陆振几次想开口,见他面色沉沉,只要把话憋在心里。
长安城门关闭,李业就歇在城外庄子,李承秉快马来到庄里,内外灯火通明。太子落水一事不小,幸而今天跟着出来的全是东宫心腹侍卫,下了封口令便无人敢对外透露。
李承秉叫来仆从问情况,知道太子服用汤药刚睡下,便没去打搅,自顾回房,简单梳洗换了身衣裳,他并未休息,而是命人将太子身边的宫人叫来,问今日落水前后发生的事。宫人一五一十告知,这些年太子受困许多事都由豫王代为出头,兄弟亲厚,所以宫人并无隐瞒。
李承秉沉思不语,将心腹王应青叫来,冷声道:“去将肖稚鱼这些年身边发生的事给我查明白,一桩都别漏。”
王应青满头雾水地答应,出来去找陆振打听,这才知道刚才豫王所说的肖稚鱼是哪一个,自去想法子去探听。
李承秉又独坐片刻,今日太子落水之事是突发状况,背后无人使坏,想着想着,他又想到肖稚鱼身上,她无故出现在河边,让他起疑,刚才一应试探,她的表现没有破绽,尤其是他最后让她入府,她脸上神情既虚荣又胆怯,和前世简直一模一样。
李承秉揉了下发胀的眉心,阴着脸心里极不痛快。
这时陆振声音从外传来:“殿下,有丰庄的消息。”
“进来。”
陆振走进来,行礼之后将一张纸条呈上。李承秉打开看了一眼,眸光闪动,面无表情,随后就将纸条攥在掌心捏成一团。房中静谧,须臾过后他问道:“吴载与沈家还有联系?”
陆振道:“两三月会有吴家亲戚上门,那家的儿子经常去沈家借书看,说是从小有些才名,受沈家资助功读诗书。”
李承秉冷笑,“手伸的倒长。”
陆振并没有接这话,垂手肃立。三年前李承秉命人去找一个名叫吴载的文士,王应青根据几句提示就找到了,正要将人带回豫王府,无意间却发现这个吴载并非士族出身,私下与沈家往来密切。陆振知道李承秉夸吴载有才,有意重用,这才寻人,在知道吴载与沈家有联系之后,李承秉仍是将此人找来,却只当个普通文吏用着,给的差事都不痛不痒,无关紧要。
陆振隐约还察觉到,自那之后,外面几次有意将沈家娘子沈霓说给豫王为妃,都被李承秉推了。有一回宴席上两人见着,沈霓让婢女来请李承秉,想要单独见一面。李承秉未作理睬,一副淡了心肠的模样,沈霓当日散席时不知是饮多了酒还是伤了心,离开时眼圈泛红,叫不少人都看了去。
李承秉神色肃然,对陆振道:“继续盯着,丰庄是杨家留的后手,沈家想掺和,就看看到底他们到底想要如何。”
陆振领命而去,李承秉径自回房。前世离开都城后身边能用的臣子并不多,不得不倚重沈家,今生醒来之后,他不动声色慢慢谋划,要应对前世之难,现在沈家还没有显山露水,他却已看出不少问题,曾重用的幕僚与沈家私下往来,投效忠心皆成疑,他只觉得如今所见与前世记忆已有了偏差。
那个女人呢,懵懵懂懂的模样似乎与前世已完全不同,可偶尔露出脾性却又并未有改变。
他目光幽暗,忽然脸色又是一沉,诸多筹谋还需徐徐图之,哪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那等薄情寡义之辈。
第47章
◎打算◎
肖稚鱼回到驿馆,在门前轻轻敲了两下,景春来开门,见着人这才松了口气,等迎着肖稚鱼进去,见她头发和披风里的衣裙湿了大半,惊得低呼,“幺娘。”
“别声张,快找身干净的衣裳给我。”肖稚鱼道。
景春忙去张罗,不一会儿就打了盆热水进来。肖稚鱼简单擦洗一番,绞干头发。景春收拾着湿衣,打听她晚上去了哪里。
肖稚鱼只含糊道:“去办了件事。”
景春忙道:“虽说此处是天子脚下,离长安不远,但娘子晚上一个人出去实在太过危险。”
肖稚鱼见她几乎都红了眼,忙安慰说绝没有下回,这才哄着景春安心离开。她则在床上辗转难眠。回来路上李承秉的试探,她应对还算恰当,未露纰漏,到底能不能瞒过他,她心中着实没底。现在的李承秉,已是经历过前世朝政动荡,城府极深,心思更是让人难以揣测。
她心中苦恼,今日冒险行事,还真救下太子,原是好事一桩,却不想遇到李承秉,好事差点成了坏事。如今只希望太子仁厚,能记着这份恩情,才不白费了她这份苦心算计。她一时懊恼一时惆怅,过了许久才觉得疲惫睡去。
第二日清晨,肖思齐早就叫人收拾行礼备好车马,带着肖稚鱼出发去长安。
此时春日已过,夏木阴阴,阳光在长安巍峨高耸的城墙上洒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下午来到城门前,肖家的仆从缓行马车,对守城军士递上符传,查验过后放行。马车正要随着人流入城,一旁忽然有小吏跑来,对着守城军士说了两句,军士忙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