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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策红了眼：“最迟到明天晚上……如果小雪还不能出来，你必须想办法把她弄出来，这么一直呆在警局不是办法，外界人会怎么议论她？”
顾清苒脸色一变。
她在顾行策的眼中看见了心疼，是了，纵然那是养女，也养了20年。
20年，一条狗都养出感情了，何况是个人。
“爸爸。”顾清苒哽咽着，说，“顾知雪只是进了警局，可丁梅奶奶，彻底没了……”
她站在那。
细细瘦瘦的身子，仿佛一见风就会倒。
短短一周，她瘦了那么多，比之前从叶家赶出来的时候还要瘦，还要叫人心疼。
顾行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重了。
他赶紧解释：“苒苒，你误会了啊，爸爸不是那个意思……爸爸相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可你有没有想过，小雪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会影响到你的名声啊！你们都是我顾家的闺女，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小雪出事，外人怎么看待小雪，怎么看待你？你这不是惹火烧身吗？”
顾行策的说辞也是真的。
他喃喃自语：“在你没有回家之前，我和你妈妈知道就这么一个女儿，就想着给她所有的宠爱，爸爸承认，我们把小雪给惯坏了，是我们教育有问题，可是，你忘了，你也是我们的女儿啊！如果这件事，对你也造成负面影响，怎么办？”
顾清苒从没想过这些。
她承认，自己有点被仇恨冲击了头脑。
她乱了方寸，有点心神不宁了。
苏婉丽叹气：“她爸，你可算说了句人话，你再胡咧咧我要跟你离婚了。”
顾行策：“……”
苏婉丽把顾清苒拉过来：“爸爸也是为咱们一家人好，苒苒你别难受，爸妈永远是爱你的。这件事闹出来，如果后续不能妥善解决，我们也怕傅家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你，知道吗？”
顾清苒点点头，她明白。
大家族就是这样。
一旦某个家族出了污点，其他人也休想善终。
不止如此，还有可能被权贵们背后蛐蛐，当笑柄。
爸妈是怕她日后在东城因为这些事情受到恶意的对待，她是能体会到的。
“伯父这话什么意思？”门口，突然响起男人磁性的嗓音。
傅昀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陈北。
他走到顾清苒的身边，伸手拉住了她，将她紧紧搂在自己的怀里：“伯父是觉得，我会因为顾家的这点小事，就不要苒苒了？”
顾行策擦汗：“没……就是女孩子家，名誉确实更重要。”
“我娶苒苒，可不是看在您的面子。”
傅昀夜相当直白的一句，叫顾家人脸色都有点苍白。
“如果是看在您的面子，当初我跟顾知雪有婚约在身的时候，我就直接点头娶了她了，还能硬生生拖了那么多年？”
陈北愣住，傅爷您终于承认了？
承认你当初不是有事推脱，你就是明摆着不想娶顾知雪了？
目前看来，没娶，果真是明智之选。
“我喜欢苒苒，无关她的身份，无关她是哪家的千金。她是顾家的，我就去顾家提亲，她是李家的，我就去李家提亲，是王家的，我就去王家提亲，我要的，就是苒苒她这个人而已。”傅昀夜一本正经的说，“就算是有天，顾家倒台，我也娶，我就要她。”
说完，顾清苒脸上火烧火燎的。
一片滚烫。
这算是啥，突如其来的告白，还是当着顾家人的面。
顾堇容心想，此时此刻顾知雪不在，不然听了傅昀夜的这番话肯定难受死了。
“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顾行策叹了口气，倍感欣慰，“苒苒嫁给你，我放心了。你以后，一定好好对她。”
傅昀夜微笑，信心十足：“放心。如果您日后看见家里鸡飞狗跳，定然是她欺负我。”
顾清苒扭头瞪他：“我欺负你什么？就算欺负也一定是因为你惹我了，我才欺负你的。”
傅昀夜点头：“那我以后……尽量不惹到你？”
家里的气氛一时间暖了不少。
家里人很全，除了顾堇城人不知道去哪了，傅昀夜问：“大哥呢？”
“出去了，好像是……去警局找小雪了。”苏婉丽是看了手机的微信，顾堇城在十分钟之前给她发了消息，说他去看看怎么回事。
顾清苒沉着脸，没说什么，傅昀夜意识到她情绪不对，拉着她出去说去散散心。
两人坐在车里，开着天窗，上面有寥寥几颗星星，看上去有些寂寞。
傅昀夜搂着她，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怀里：“难受了？因为家里人对顾知雪的态度？”
顾清苒抿唇，她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为什么傅昀夜总是能这么轻易的就看穿她的心思。
“说不难受是假的。这个家……即便我是亲生的又如何，大家依旧很相信顾知雪。没人信我。”
“我信你。”傅昀夜把她的外套拢了拢，“之后嫁给我，你就是傅太太，我们傅家人都是你的亲人，都信你。”
顾清苒笑了笑：“真的假的？”
“真的，谁敢不信你，我打断他腿。”
顾清苒皱眉：“你这是威胁，威胁你家里人都要信我。”
“威胁他们信你也是信你。”傅昀夜掐掐她的脸，“那你说怎么办？你老公我没别的本事，就擅长打断别人的腿。”
顾清苒：“……”
她有点不知道是哭是笑了。
“只要你信我就行。”她说，声音很软，很柔。
傅昀夜明白，这也是她给的信任：“全世界不信你，我也信你，我只信你。”
顾清苒眨了眨眼眸，那双眼睛，如水一般澄澈，温柔，明媚。
傅昀夜盯着她，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想永远拥有她的美好。
……
等了一个晚上的顾知雪，快要崩溃了。
已经快十个小时了。
顾家人，没有人来接她。
似乎根本就没有人在乎她的死活。
她不敢相信，以前，稍微晚回家一会，顾行策都要急得团团转，这次，却没有往常的担心，看不见人，电话也不打一个。
难道，她真的是被爸妈嫌弃了？
爸妈不要她了吗？
“顾知雪，你大哥来了。”门外的警察说了一句，顾堇城穿着风衣走了进来。
顾知雪眼睛一亮起，委屈用上心疼，要不是手被手铐铐住了，她一定要扑到顾堇城的怀里狠狠哭一场。
“大哥！你终于来了！你来接我回家的对不对？我们走吧！”
谁知，顾堇城一动没动。
他垂眸，深沉的目光盯着她，眼中是带着红血丝的，不知道是不是哭过。
“小雪，你跟大哥说实话，夏雨柔从来就没打算害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