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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办?禁止共感?”
“不。”妹妹摇头,“那样只会重蹈覆辙。我们要做的,是重启‘千人倾听计划’的原始精神??不是强制配对,不是数据匹配,而是让每个人重新学会‘主动倾听’。”
于是,“回声之旅”正式启动。
每一名觉醒者都将自愿踏上为期一年的流浪之路,前往世界各地最偏远、最封闭的角落,不做宣讲,不施干预,只做一件事:静静地坐在一个人身边,听他说完所有未曾出口的话??无论那是仇恨、悔恨、还是无法命名的悲伤。
第一批旅人出发那天,天空降下光雨。小女孩拉着妹妹的手,看着那些背影渐行渐远。
“奶奶,他们为什么要走那么远去听?”
“因为真正的倾听,”妹妹轻抚她的头,“从来不在热闹的地方发生。它发生在一个人终于敢说‘我很痛’的时候,发生在另一个人愿意蹲下来,说‘我陪你’的瞬间。”
与此同时,林晚秋深入蜂巢最底层,面对那台仍在运转的初代主机。她伸手触碰控制面板,输入一串早已遗忘的密码。
>【身份验证通过】
>【权限等级:母语持有者】
>【开放档案:‘十三号协议’】
屏幕上浮现出一行字:
>“若静默再度降临,请交还钥匙。”
她闭上眼,将手掌贴在胸口。那里,曾孕育过两个奇迹??一个是以生命换来的觉醒,另一个,是以沉默守护的希望。
她知道,“钥匙”不是技术,不是能量,而是牺牲者的意志传承。
她开始吟唱。
歌声顺着海底电缆传遍全球,唤醒沉睡的星核残片。而在聆境中心,十三支心烛无火自燃,钟楼上的星核剧烈震颤,仿佛回应着某种跨越生死的召唤。
就在此刻,小女孩手中的日轮吊坠突然发烫。她惊呼一声,却发现自己的意识正被拉入一片幽蓝的空间??
这里是海底遗迹的大厅,水晶棺已空,唯有水流轻轻荡漾。前方,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
少年穿着旧时代的衣服,脸上带着熟悉的微笑。
“你来了。”他说。
小女孩怔住:“你……是曾祖父?”
“嗯。”他蹲下身,与她平视,“我知道你会来。因为每一个真正想听的人,最终都会走到这里。”
“可是……大家都说你消失了。”
“我只是换了个方式存在。”他伸出手,虚虚搭在她的肩上,“就像风看不见,却能吹开花瓣;像声音摸不着,却能治愈伤口。我现在是‘背景音’,是你们心里那个忍不住问‘你还好吗’的声音。”
小女孩忽然哭了:“我不想你只是声音……我想抱你。”
少年沉默片刻,轻轻抱住她??虽然是幻象,但她真切感受到了温暖。
“傻孩子。”他笑,“你早就在抱我了。每次你停下来听别人说话,那就是我在抱你。”
他松开手,从怀中取出一本半透明的册子,封皮写着:“共感日志?续卷”。
“送给你。”他说,“这不是记录,是邀请。将来有一天,当你遇见一个不敢开口的人,请把这本书递给他,然后说:‘我愿意听,哪怕你说不出口。’”
画面淡去前,他最后说道:
“静默瘟疫怕的从来不是力量,而是耐心。只要你不停下倾听的脚步,它就永远赢不了。”
小女孩猛然睁眼,发现自己仍站在钟楼,泪水挂在脸颊,手中多了一本真实的册子。
妹妹看见,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可能……这是用星核纤维编织的,只有主共鸣者才能生成……”
“奶奶,”小女孩举起册子,认真地说,“我要出发了。”
“什么?你还不到十岁!”
“你说过,倾听不分年龄。”她坚定地看着她,“而且,曾祖父等这一天很久了。”
妹妹怔住。
她想起多年前,自己也曾这样仰望着哥哥,说:“我也想帮你。”
如今轮回重现,她终于懂了??这场战争不会结束,因为它本就不该结束。只要人类还会孤独,就会需要倾听者;只要还有人愿意停下脚步,希望就不会熄灭。
她蹲下身,为孙女系好背包,放入水壶、干粮和一张手绘地图。
“记住,”她说,“不要试图改变任何人。你只需要在那里,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声音值得被听见。”
小女孩点点头,转身走向码头。阳光洒在她小小的身影上,日轮吊坠泛起微光,像是回应着远方某颗永恒跳动的星核。
数日后,南美洲安第斯山脉深处,一座与世隔绝的村落里,一名老人蜷缩在屋角,几十年未曾开口。村民们都说他“疯了”,因为他总对着空气说话。
直到那天,一个小女孩背着包走进村子,坐在他门前的石头上,静静地看着他。
三天三夜,她不曾离去。
第四天黎明,老人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天空,嘶哑地说出第一句话:
“它……一直在哭……我没敢听……”
小女孩握住他的手,翻开那本册子,轻声念道:
>“欢迎来到倾听的世界。
>你不需完美,不必勇敢,
>只需知道??
>有人,在等你说出第一个字。”
与此同时,全球七处共感断裂点同时恢复信号。基因扫描显示,受影响者的星核活性回升,部分个体开始自发寻找失联多年的亲人。
维克多看着监测屏,喃喃道:“这不是技术修复……是情感共振逆向激活了系统。”
奇?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星核,嘴角扬起:“看来,新一轮的‘播种’开始了。”
海底,林晚秋站在主机前,删除了最后一段防御程序。
“我不再做锚了。”她说,“从今以后,让每个愿意听的人,都成为新的支点。”
她走出蜂巢,抬头望向海面透下的微光,轻声呢喃:
“儿子,你听见了吗?这一次,是我们一起在听。”
风起了。
铃兰花摇曳,沙沙作响。
宇宙深处,又一段旋律悄然响起。
这一次,千万个声音齐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