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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心口捅刀子
另一边。
贺行周离开燕京九章后，便马不停蹄地回了公寓。
池欢颜给他发信息，说要和他谈谈。
她在他的公寓等她。
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
月光透过落地窗，勾勒出阳台上一道纤细的背影。
池欢颜指尖夹着细长的女士烟，猩红的火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啪嗒”。
他按下开关，暖黄的灯光瞬间倾泻而下。
池欢颜回过头，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神色晦暗不明。
她掐灭烟，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容，声音有些哑：“你回来了。”
贺行周松了松领带，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那抹异样的情绪：“怎么了？”
池欢颜今天难得没化妆，月光透过纱帘在她素净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
散落的长发间，那张总是明艳张扬的脸此刻带着浅淡的笑意，却比任何时刻都让他心头发紧。
“贺行周，谢谢。”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夜风。
贺行周下颌线骤然绷紧，喉结滚动了一下：“谢什么？”
池欢颜抬起眼，目光直直望进他眼底，嘴角噙着笑，“谢谢你请艾文教授来为我爸爸治病。”
贺行周呼吸一滞。
他不是嘱咐了康养中心那边要瞒着吗，她怎么知道了。
“你说要和我谈谈……就为这个？”
池欢颜站起身，黑色真丝睡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她走到贺行周面前，纤细的指尖轻轻搭上他的领带，“上次在我家楼下，你有句话没说完。”
池欢颜身上淡淡的烟草香混着熟悉的香水味萦绕而来。
贺行周呼吸微窒，她的指尖像带着电流，顺着领带一路灼烧到他心口。
“是想继续吗？”池欢颜问得直白。
贺行周喉结滚动，嗓音低哑：“……是。”
掌心覆上她的手背，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竟在微微发抖。
商海沉浮多年，他早已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可此刻却像个毛头小子般紧张。
“欢颜，对不起，我……”
那些在心底演练过千万遍的剖白终于找到出口。
他想告诉她，那年醉酒后说的混账话都是假的；
想解释自己从未把她当作消遣；
想跪下来求她相信，这五年一千多个日夜，他靠着回忆里她的笑容才撑到今天……
只是，没等他把这些话说出口，池欢颜突然踮起脚尖，食指抵住他的唇。
“贺行周，我们重新开始吧。”
这句话像惊雷劈在贺行周耳畔。
他瞳孔骤缩，还未来得及狂喜，就听见她接着说：“就像之前一样，乖乖当你的金丝雀。”
手指顺着他的领带滑到胸口，仰起脸，红唇近在咫尺，“只要你开心就好。”
当一次金丝雀也是当，当两次金丝雀也是当。
无所谓。
贺行周听着她的话，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声音沙哑得可怕：“你觉得我做这些……是为了这个？”
池欢颜歪头看他，眼神清醒得残忍：“你帮我爸请医生，我陪你演旧情复燃的戏码。”
她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很公平。”
语气，仿佛在谈论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商业合作。
她明白，成年人的世界，一切好处都是明码标价的。
贺行周给的好处，她无法拒绝，她太希望父亲早日苏醒了。
她能用作交换的就只有这个了。
他想要的，应该也是这个。
“你……”
贺行周松开手，后退一步，心如刀绞。
他这才看清她眼底的清醒与讥诮。
“池欢颜……”
贺行周心里泛起苦涩，眼底却一片荒凉，“你真是……懂得怎么往我心口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