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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开始火辣辣地疼,再挺着走了几百米,腰就顶不住了,想要放下来喘口气,前后都是人,大家一个跟着一个走,身后所长的喘气声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这时候不能装熊!自己最年轻,好歹还是庄稼院出来的!肖国梁咬着牙,忍着腰疼和肩膀的火辣劲儿,跟上前面人的脚步。
走到大堤底下,开始爬坡,肖国梁实在挺不住了,脚下一滑身子一晃,杨树干差点从肩膀上掉下来,他急忙稳住身子双手把树干往回使劲搂,就觉得腰里轻微的“咔”了一声,紧接着一股酸麻的痛感从右脚的脚背顺着右腿外侧直接通到腰眼。他吓了一跳,连忙站稳了,稍稍动了动腰,这个疼劲儿似乎过去了。这时,秦老师已经从大堤顶下来了,连滚带爬向他跑来,肖国梁看到秦老师来接自己,心里高兴,可算有来救驾的!刚要开口喊声“谢谢”,没想到秦老师从他身边跑过去,到了所长身边,从所长肩上抱过树干:“所长,我来吧!”
所长早就没劲儿了,树干被秦老师扛上肩头,所长弯着腰,喘着粗气:“秦老师,你没看到小肖都打晃了,你帮他扛吧。”
这个时候,肖国梁已经头顶脚蹬的,终于把树干弄到了大堤上。
大堤上已经支起来一溜绿色帆布帐篷,象一座绵延不断的兵营。对岸也是一溜帐篷,那边由双兴区的人把守。江水已经将内河道的防护堤淹没,原来绿草如茵、鲜花紧簇的江滩公园一片汪洋,只有长得高的杨树,这里一棵那里一棵,露出一点点树梢。江面显得无比宽阔,中间明显有一股暗流在急速涌动。而在大堤边缘,江水悄无声息地冲击着大堤,水面距离大堤顶部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往远处望去,浑浊的江水从上游汹涌而来,大雨仍然没有一点儿停下来的意思,此时站在大堤上的人,无不忧心忡忡。
上级规定,每半小时寻堤一次。大堤两侧的杂草都已清除,以便容易发现“管涌”。肖国梁寻堤的时候发现,左右相邻的护堤单位都是领导带头,他有时参加局里的会议或在油田内部电视台的节目中,看过这些领导。他内心不禁感叹:关键时刻,特别是艰苦、危险的时刻,领导还真往前面顶啊。
到了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办公室主任对大家说:“晚上,通常留一个人值班就行,用不着大伙都蹲在帐篷里遭罪。院办在咱们刚才扛木头的那个村子里,临时租了个院子,晚上不在坝上值班的,可以到那歇着。条件好坏就谈不上了,四间房两铺大炕,咱这几个大老爷们躺着睡觉呗。能烧热水喝。房主人不错,但动火做饭就甭想了,柴火早被雨浇湿了。”
所长点点头:“这样也好,咱也留一个人在坝上,发现情况打电话,咱们好几个人不带着手机吗?这样,我留下,值前半宿,你们后半宿再过来一个人替我。”
大家都争着值班,也不同意让所长值前半宿。肖国梁说:“几位领导别争了,我来吧,我最年轻。今晚就我在堤上,你们都回村子好好休息。”
大家都看着所长。所长看看肖国梁:“小肖,你行吗?刚才扛木头时,我看你晃了一下,吓我一大跳!腰闪了没有?”肖国梁摇摇头:“没事,走到那脚下滑了一下。”所长笑了:“你呀,别看是从农村出来的,我估计你小时候竟读书了,没干过啥农活。先别说木头沉不沉,就是你这小嫩肩膀,怕也禁不住木头压吧。”肖国梁笑笑:“真让所长你说着了,我现在肩膀头还火辣辣的。”
最后所长决定肖国梁留在堤上值班,其他人撤到村子里休息。大家把火腿肠、面包、牛奶、矿泉水什么的都给肖国梁留下了,“晚上点蚊香,多点几盘!把帐篷关严实了,不然蚊子能把你吃了。”肖国梁让他们放心:“你们快撤吧,我知道咋办。”所长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他:遇到紧急情况,给副所长和带手机的几个室主任打电话,“后半宿我派人过来替你。你要哪不舒服了,随时打电话告诉我们,我们马上就过来!”
天完全黑了。河岸上好像忽然静了下来,白天人来人往的嘈杂声、提醒防汛注意事项的广播喇叭声都消失了,雨也停了,云层似乎薄了很多,还一堆堆聚拢着,似乎有天光透过云层射在河面,虽然不是很亮,但也让人感到宽心。两岸大堤上的帐篷里,偶尔露出一点儿蜡烛的光亮,也有寻堤的手电光一闪而过。
肖国梁严格遵守着半小时寻堤一次的规定,虽然在这黑漆漆的大堤上,这个一百多米的江段只有他一个人,他也绝不偷懒。他借着手电光仔细巡视着河堤,看着一浪接着一浪的江水冲向堤坝,撞击之后退下去,下一波的江水又冲了过来,轻微的撞击声永不停歇。他试着晃了晃腰,腰眼处还隐隐约约地疼,他穿着靴子小心翼翼地走路,怕因为脚下打滑再把腰闪了。
雨停后,讨厌的蚊子就开始出动了。肖国梁在帐篷里的四个角落,都点上一盘蚊香。“熏死这些臭蚊子!”他在心里骂道,然后在潮乎乎的行军床上躺了下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