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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竹山,洞府中。
“弟子汪静一拜见丁师叔。”
一袭红袍,面容有些清瘦的汪静一望着坐在上首的那道身影,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汪师侄,听说你对本门兑换结丹灵物的规矩颇有微词,有这回事吗...
苏晚南行三日,途经一座荒废驿站。残垣断壁间藤蔓缠绕,门楣上“云憩”二字早已被风雨蚀去半边,唯余一个“云”字的末笔如刀锋斜挑而出,像是谁在逃离时匆忙划下的记号。她倚着柱子坐下,取出干粮与清水,目光落在不远处一株枯死的老槐树上??树干中空,内里却嵌着一面铜镜,镜面朝外,映不出天光,只有一片混沌的灰。
她心头微动。这镜子不该在此。
忆香木螺忽然在袖中震了一下,不是响,而是冷。柳知微曾说过,当记忆的源头开始反向流动时,木螺会变得比冰更寒。苏晚缓缓起身,走近那棵槐树。指尖触到镜框边缘,一股刺骨的凉意顺着血脉直冲脑门,眼前骤然黑了下来。
幻象浮现。
她看见一名女子跪坐在沙地之上,双手被铁链锁在石柱之间,唇缝用银线密密缝合,血沿着下颌滴落,在黄沙中开出一朵朵暗红的花。那女子抬头,左颊一道细疤??是母亲!可她的年纪……比苏晚记忆中的还要年轻,眼神却已沉淀着千年的疲惫。
风沙卷起,远处走来一群披黑袍的人,为首者手持一卷焦黄竹简,声如砂石摩擦:“汝以言语惑众,悖逆天序,今判永缄之刑,魂不得语,骨不得鸣。”
母亲不开口,只是笑了。那笑容极轻,却让整片沙漠为之震颤。她抬起眼,望向天空某一点,仿佛穿透了时空,正与此刻的苏晚对视。
“你终会明白,”她的声音竟直接在苏晚识海响起,“有些话,不是说给耳朵听的,是刻进骨头里的。”
幻象碎裂。
苏晚踉跄后退,背靠断墙喘息,额角渗出冷汗。语录簿从袖中滑出,自动翻开,页面上浮现出一段陌生文字,笔迹潦草,似仓促写就:
>**“西域有禁言碑,乃伪言教残部所立,以活人祭‘静默神’,借痛苦凝练‘无音之力’。彼等误以为极致的沉默能净化世间杂音,实则正在复刻哑墟之灾。若其得逞,万里将成死域,人心再不能共鸣。”**
她盯着那行字,心口发紧。这不是语录簿原本的内容,也不是母亲留下的常规传承??这是预警,是某种跨越空间的感应触发。就像当年谢怀瑾临死前那一声未出口的呼救,也曾让语录簿自发显现真相。
而如今,它再次发热,不只是警告,更像在催促。
她闭目调息,试图理清思绪。止语教已被正名,语默书院初建,中原渐归平静。可若西域仍有势力打着“纯粹沉默”的旗号残害生灵,那所谓的和解,不过是局部的假象。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酝酿于无人知晓的沙丘之下。
翌日凌晨,苏晚启程西行。
越往西,地貌越荒凉。山岩赤红如血,河流干涸成裂纹状沟壑,偶尔可见枯骨横陈,身上衣物残存黑袍一角,胸前绣着逆承符印的一半图案??那是伪言教分裂后的支脉标志。她在一处废弃村落停下,村口石碑歪斜,上面刻着一句话:
>“宁为哑鬼,不作妄人。”
字迹新鲜,应是近年所刻。
夜宿破屋,她点燃篝火,取出忆晶笛轻轻吹奏《共情纪要》中最柔和的一段旋律。笛音扩散开去,四周沙地竟微微起伏,仿佛地下有无数喉咙在试图回应。忽然,一道微弱的光从屋角升起??是一块碎玉,沾满尘土,却被笛声唤醒了灵性。
她拾起擦拭,玉面浮现三个小字:**“救我。”**
不是刻的,是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
苏晚呼吸一滞。这玉简本该属于默使信物之一,只有在极端绝望、无法发声的情况下才会激活求援机制。可此人是谁?何时被困?为何从未被系统察觉?
她将玉简贴于语录簿封面,书页剧烈翻动,最终定格一页:
>**“执玉者,名沈眠,原属西北巡查组,三年前奉命调查沙海异象,失踪于‘静音谷’。其所携语核已被剥离,唯余残魂寄于玉中,靠执念维系一线清明。”**
沈眠……这个名字她听过。是母亲最后一任弟子,也是唯一敢质疑朝廷对止语教镇压政策的人。他曾说:“我们砸碎枷锁的方式,不该是制造新的镣铐。”后来他消失了,档案被封存,连柳知微都查不到踪迹。
原来他一直被困在那里。
苏晚握紧玉简,眼中燃起怒火。他们不仅囚禁活人,还窃取语核??那是承言者的根本,相当于抽走一个人的语言灵魂,使其永远无法表达自我。这种手段,比死亡更残酷。
第三日黄昏,她抵达静音谷入口。两座巨岩夹峙如门,岩壁布满掌印般的凹痕,每一个都带着挣扎的弧度,像是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