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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胡侨光总是很忙，她总担心自己打电话过去会打扰到他。所以，每一次找他，都得经过一番深思熟虑。
“嘟……嘟……嘟……嘟嘟嘟……”
话筒里的提示声，从冗长且沉重而后变得急促而消渐。
老光怎么没有接电话？
程杍琼紧皱着眉头，再一次拨通那个号码，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结果。她正打算给包苞个电话，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忽然，门外响起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她的房间很大，也许那人敲门的力度并不是那么小，只是经过一道结实的白木门，再在偌大的空间里飘荡，传入她的耳朵时就剩下了虚弱的声响。
程杍琼把电话随手放在床头柜上，迅速地穿上拖鞋快步地走到门口。
她打开门，只见李多美紧握的拳头还举在半空。
“多美，你找我？”
李多美收回手放在胸前，一脸不好意思地讪笑道：“姐姐。”
“怎么还没睡？找我有事？”
两根纤细的食指不停地对戳着，“我……我……”
程杍琼见她支支吾吾了那么久，体贴地问道：“要先进来吗？”
没等她回答，程杍琼就先转过身往房间里面走。
李多美关上房间门，踱着小碎步紧跟在她的身后，“姐姐。”
“怎么啦？想跟我说什么？”
“我……我今晚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李多美本来就长得很可爱，她这个样子简直萌得让人不忍心开口拒绝她。
程杍琼迟疑了几秒都没有回答，但李多美却一直耐心而忐忑地等着她。直到看见程杍琼点了点头，李多美马上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李多美简直喜上眉梢，但还带着些不可置信地说道：“真的吗？”
程杍琼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高兴，不过见到她如此兴奋，自己的情绪很容易也被她感染了。
她坐上床，掀开丝滑的空调被，“上来吧。”
“嗯嗯。”
得到程杍琼的允许，李多美赶紧甩掉鞋子，迫不及待地转进被窝里。
在柔软的被窝里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李多美便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程杍琼转过头看着她，发现她紧闭着双眸，心里疑惑道：她还真是来跟自己睡觉而已啊？
事实证明，这个结论下定得太早了。
她刚把头转回去，李多美就睁开了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雕画，说道：“姐姐，你知道吗？”
“嗯？”
“我从小就希望能有一个姐姐。她可以陪我一起玩，陪我去上学放学，还能陪我去学跳舞、去学钢琴，陪我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什么事情都陪着我。”
“天天跟你待在一起，你不会腻吗？你就不需要一点私人空间吗？”
“一个人有什么好的？就像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他们总是很忙很忙，都没有人陪我。”
她就是个小孩子，想要有人陪。
“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同学或者朋友一起玩？”
说到这事，李多美郁闷地叹了口气，“他们都很奇怪耶。他们都不是真心陪我玩的。哥哥说，他们就是盯着我们家的背景。”
“多美，你还小啊，不用想这么多复杂的东西。你想跟谁玩，跟谁玩得比较开心，你就跟谁玩。你只要记住，不要伤害别人，不用委屈自己，这就够了。”
有了程杍琼的开导，李多美的心情顿时开朗了不少。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喜欢姐姐，我可以跟姐姐你玩吗？”
程杍琼故意一本正经地戏弄道：“我可以说不可以吗？”
可爱的小脸委屈得都快皱成了一团，“啊？”
黯淡的夜色下，程杍琼轻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傻傻的，逗一下你而已。”
李多美并没有把这事放心上，“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跟婶婶一样好看。”
“你又没有见过我妈妈，你怎么知道我跟她一样？”
“我看过照片啊。叔叔经常把婶婶的照片拿出来看，我都陪他一起看过很多遍了。有几次我都看见叔叔哭了。他肯定又是在想婶婶了。”
“他应该很爱妈妈吧。”
“对，很爱很爱。”
不知为何，从李多美的口中听到这个字眼，程杍琼总感觉到莫名的笑意。她笑着问道：“你知道这么小，知道什么叫爱吗？”
“知道啊。像叔叔对婶婶那样的念念不忘，像爸爸和妈妈那样的相亲相爱，像爷爷和奶奶那样的长相厮守，都是爱啊。”
“那多美有没有爱的人啊？”
“有啊。我爱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偶尔也爱一下哥哥，叔叔和二哥对我也很好，所以我也爱。当然啦，现在我也爱姐姐。”
“你有没有爱上哪位小男生啊？”
李多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没有。不过，听他们说，我好像有一个未婚夫。”
程杍琼震惊地看着她，“你知道？”
“嗯，我忘了是什么时候，反正是有一次无意中听见哥哥他们说的。”
“那你有见过那个所谓的未婚夫吗？”
“没有，见他干嘛？我又不认识他。”
与李多美的满不在乎截然相反，程杍琼忐忑地问道：“你想嫁给他吗？”
“没有想过，我不是还小吗？”
“你知道你的未婚夫叫什么名字吗？”
李多美认真地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没有任何的痕迹。她摇了摇头，“不知道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