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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 盛京城已经是霜雪满地, 纷纷扬扬的雪花洒落,整个世界一片银白。
屋子里挂着桃红色的海棠纱幔, 烛光摇曳中, 香软的大床“咯吱咯吱”的摇晃了许久,直到半夜才缓缓停下。
自从上一次弄了她后,这段时间忙着搬家, 他也没有和鬼小姐好好温习一下功课了。今晚夜深人静,芙蓉帐暖,自然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小心着凉了。”这声音有些气息不稳,嘶哑而带着一丝邪魅。
言锦哼了哼,将手缩到他的怀中, 被他温暖的大掌包裹着,汗湿的鬓发有些凌乱的铺在宝蓝色的床上, 与他的纠缠在一起, 暧——昧而唯美。
江懋把她翻了个身面朝自己, 伸手抱紧了那纤细的腰肢, 一手抚着她的美背哄孩子一般的方式轻声道:“快睡, 明天起床带你堆雪人。”
“相公你真好。”她原本有些累的, 听到这话立刻就有了兴趣, 乖乖的闭眼睡觉等天亮。
贴心的给女人捻好了被角, 男人这才一脸疲餍足的慢悠悠起床, 拉好了裤头裹上青衫出门去。而与此同时, 丞相府的书房中, 言跃亭正负手而立在窗前,任由北风凛冽的吹过他斑白的两鬓。
莫名的有些压抑。
门口的两个小厮冻得鼻子都红肿了,搓着手看着那扇紧闭的角门,两人纷纷看了一眼屋里,小声的道:“主子这都站一早上了。”
“二小姐这搬走了,老爷的心里只怕不舒服。”
“唉。”左边那稍高一点的小厮叹了一息,刚转首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二胡。”
“奴在。”
“你去看看二姑爷来了没有。”语气里带着一丝怒火与不耐烦。二胡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收紧了那根线,暗忖道:“这才一刻钟.......老爷似乎从没这样心浮气躁过。”
话刚落下,门口处赫然一抹青色修长的身影出现,男子执着一把白底粉色桃花的油纸伞,迈着四方步行来。远远的便看见他俊美的脸红光满面,深邃的凤眸中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姑爷,您来了。老爷已经等你许久了。”二胡喜出外望的上前迎接,拿过伞收了起来,竖在门口。伞面上的霜花簌簌的落下,很快便在地面留下了一滩水迹。
“好的,有劳了。”
他前脚刚进屋,对面一记怒喝就传了来,“你这个混账小子,我不是一早就让人通知你前来商量事情吗?怎么现在才到?”说着,还瞪了一眼门口的男人,看到他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男人都懂的表情时,脸更是黑得无比。
江懋感觉自己好冤枉,耸了耸肩膀,“锦儿早上起床不让我走,我等她睡着了才出门的。”
言丞相闻言有些半信半疑,也因为女儿对他的依赖而显得有些吃醋,于是声音里也没有好气的反驳道:“那你不会派个人回来说一声吗?住在外面就是麻烦,早就说了,你们偏生不听。”
现在言锦身边就一个梦棋照顾着,万一生病或者以后怀孕了,人手只怕不够用。
“丫鬟出门买菜去了。”
“唉......”
“算了,我找你是想问问结婚那日洞房失火的事情调查得如何了?”言归正传,他捡了首座上的椅子,单手撑在下巴上问道。
江懋坐在了左侧第一把圈椅上,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张清单,“岳父大人,这是当日厨房所购买的有油米等清单,上面记载当日所供给的油乃是由厨房的金嬷嬷负责管理的。我询问过厨房的下人,她们说中间不见了七桶又匆匆补齐的。”
“继续说。”
“小婿认为,洞房失火当夜闻到的猪油味,可能便是来自这失窃的七桶油。”而府中主管厨房的金嬷嬷乃是刘姨娘的人!
言丞相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当即脸色难看得紧,“二胡,去把金嬷嬷给我带来。”
“是,老爷。”
不一会,金嬷嬷来了,她是一个有些丰腴的中年女人,圆盘似的大饼脸,粗犷的眉毛一字连贯,人中狭窄而两边的颧骨吐出,左边的嘴角有一颗长毛的黯痣。穿了身宝蓝色的绣花马面裙,上身着着棉袄,鬓发胡乱的在脑后扎了个圆髻,斜插了三支拇指粗的莲花银钗。
江懋微微眯了眯眼睛,那银簪出自“祥云阁”少说也是十两银子,她这一带就是三十两,还不论手上的玉镯和耳朵上的米珠。
一个普普通通的厨房管事,就是二十年不吃不喝也不一定买的起这些东西。
再观她的面相,此人是一个心胸狭窄,贪吃嘴碎的人,她的人中短窄影响了福禄,只怕年不过五十岁。
“是你掌管厨房的日常大小事务?”
毕竟是做官几十年的人,质问的话语说的十分顺口,夹着着一股子威严凌利的官威,吓得金嬷嬷脸色都惨白了几许,规规矩矩的双膝跪地回答道:“承蒙老爷夫人的信任,奴婢掌管厨房的采购等事宜,已经四年又余了。”
“那之前呢?”江懋说。
“回姑爷的话,奴婢之前是在京城的庄子。”
言跃亭一时有些疑惑,他的俸禄有限,就算是陛下赏赐也没有很多。至于下面的人送礼,他都是看着收的,不轻不重的才会收下,像是真金白银,田庄铺子之类的一律回绝。
这也是他能坐稳这个位置的原因之一。
想来,是连氏嫁妆里的陪嫁。
“我且问你,二小姐成亲当日丢失了七桶猪油是怎么回事?”
金嬷嬷没有想到老爷会叫自己去问话,更没有想到他一来便询问失窃的事情.......毕竟,大晋朝都是男主外,女主内。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一般都是刘姨娘说了算的。
“回老爷的话,确有此事。不过,奴婢已经向姨娘禀报过,只是当日人多事杂,不好查找。”
“不好查找?依我看,压根是不想找!亦或者根本就是监守自盗!”
江懋轻轻放下了茶杯,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