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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你们回来了。”冯道辰手中提着些菜和肉，还有一只活鸡，和三人打着招呼，“上次族长您说，灵蕴姑娘喜食鸡肉，今早在厨房还看她在为治宿疾而熬药，就去了买一只给她补补。灵蕴姑娘，您好些没？”
这一连串的话好似无意，可白石听得耳朵都红了。
“多谢冯管家，不碍事不碍事。”灵蕴还不知状况地靠近白石，“哎？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鸡肉？孟安，你告诉他的？”
孟安：“......从未有过。”
“那就奇怪了。”灵蕴还是一脸想不通的模样。
“族长，您带着客人们休息一下，老奴去准备午膳。”冯道辰喜笑言开，“灵蕴姑娘喜欢什么口味？”
“辣子鸡！”灵蕴冲口而出。
“不准！”孟安和白石竟是统一口径。
“这......不如这样吧。老奴有一道拿手菜，酱炒鸡肉，不比辣子鸡味道差，这总可以吧。”冯道辰商量着。
“嗯，那你去做吧。”白石无视灵蕴不满的情绪，“不要太咸就好。”
“是。”冯道辰应和着，匆匆离去。
灵蕴莞尔，看着这两个大男人。她也不蠢，适才的两个“不准”明显是两个意思。孟安知道自己体弱，较易脾胃不和，所以阻住自己吃辣是正常的。可是白石，这个“不准”貌似不是这个意思。呦！这人耳朵和脖子怎么红了？
“那个，大族长，”灵蕴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能吃的东西？比如某些人不能吃花生，不能食腰果，你有什么忌口的？”
白石转头看她，觉这个问题很突然：“从未有过。除去类似臭豆腐那样的......嗯......奇异的食物，我不挑食。”
灵蕴对着他左看看，右看看：“那你耳朵和脖子怎么红了？”
白石：“......”
孟安咳嗽两声，自家主子在某些方面真是迟钝到无以复加！可是他却不愿意她老盯着对手这么看，心里酸！
“咳咳，少主，离午膳还有段时间，回房休息一下吧。”
“好。”要说灵蕴精明，她确实精明，若说她忘性大，也的确是如此。适才的尴尬一扫而空，灵蕴想着中午会吃到酱炒鸡肉，于是迈步都格外轻快。
午膳后，三人决定趁热打铁，再去一趟藏书阁。
举凡大族，都有藏书阁，那里总有许多秘密可以探索。当他们到了藏书阁，灵蕴问：“为何不把藏书阁放在那面墙后？”她说的这面墙自然是指上午梅树之后的情境。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白石推开藏书阁的门。还真是遇到了大灾。这里只有一道锁，看起来还是新的。大概是那位冯管家后来换的吧。
里面的样子让人震惊。灵蕴出身皇族，宫中亦有藏书殿，就离自己的盛华宫不远。里面的典籍无数。她还算是半个好学之人，藏书殿也是在她不出宫时常常待着的地方。太学的夫子曾以璃凤藏书殿为傲，言其里面有百万藏书，另外还有许多绝版。
可是这里曾经的收藏规模又岂止百万。如今却只剩些残卷了。
幕后之人究竟为了什么？七百四十七条人命，无法用金钱换来的书籍，故人的智慧，就在一夜间被毁了。又岂是可惜二字可以形容的。简直比焚书坑儒还要恶劣！
灵蕴从门的台阶下一步步走下，手从已满是尘埃的书架上一点点划过，眼中怜惜与怒意并存。
孟安并未说话，只是一点点地跟着她。自家主子执掌半数监国之权，虽是性格洒脱如侠女，但毕竟也是上过太学学榜的大人物。她大抵是难受了。
但是令人称奇的是，白石似乎并未有多大的悲伤，反而露出些喜悦之意。
灵蕴以为他是悲到极致不愿表达，便安慰他：“若是你实在难以过去这道坎，等寻得真正的凶手，无论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过问。”
孟安挑挑眉。灵蕴是曾经允他找出仇人，却并未许他自由处置之权。云氏灭门即便是与陛下无关，照如今这个情境推算下去，必与上位者有关。这无疑是给了白石一个极大的权力。
“不是，也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白石解释着，“稍等片刻。”说完，他就在一堆已经破碎的书简下面摸索半天，而后往下一摁。随即，孟安和灵蕴身后边开了一个大坑。往下看看，别有洞天。
“走。”白石带着二人下到坑中。
看来这个地方是专为白石或者云氏老族长这样地位的人准备的。没有梯子，没有绳子，亦没有扶手，两边就只有光滑的墙壁。毕竟是云氏的地界，白石先开路，孟安半抱着灵蕴以轻功而下。安全着陆后，灵蕴还在感慨，没有他俩此等水平的轻功，那就得会壁虎游墙一样的身法。
原来上面的书是掩人耳目。灵蕴揉揉鼻子，即便是掩人耳目，那也可惜！
“我们四处找找吧。也许藏着什么秘密。”白石一本本书翻过去。
“我们可以翻？”灵蕴看了孟安一眼，孟安没动。两人等着白石回应。
“有什么不能找的，云氏都没了，这些也不再是什么重要之物。”白石竟已不在意，“这里的书我都看过了，也都记在脑子里。让我默哪一本都可。”
灵蕴和孟安听言后，才去翻找。不过，为了保护书籍，也是轻手轻脚的。
“你确定这里只有你或是老族长来过？”灵蕴边翻边问，“我的意思是，你确定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地方？”
“我确定。”白石拿起一本书翻看着，“纵使每本书都读过，但也不能保证我读过的书没被我父亲动过。”
“也对。那再找找吧。”灵蕴继续翻找。
不过多时，孟安说：“不知道这算不算被动过手脚了。”他弓下腰，从地上捡起一片残页。那片残页原来是夹在他手中的一本书里的。
闻声，另外两人就凑过去细看。
一片残页，看着像是从信中或是书上撕下来的。其边缘还是黑灰色。看来是藏信之人从火中救出，而后塞到书页里的。字迹模糊，不过尚且还能分辨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