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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三人真正看到房子,又走了半刻。当灵蕴见到眼前的颜色,她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这辈子不要让她看到红色的东西!当然,这仅仅是一时的想法。可换谁来看,估计也会有厌恶之情。
一片空旷之地走过,一片血红色乍现在眼前。大门是红色,墙是红色,灯笼也是红色。门前有两朵用类似红玛瑙还是鸽子血雕成的彼岸花。红色本是喜庆的颜色,到这里却是处处透着腐烂,堕落与奢靡。
在白石上前检查并没有机关之后,灵蕴带上天蚕丝手套,小心翼翼地去查看触摸,而后感叹:“可惜了这两块上好的水胆玛瑙,宫里都没有这么好的物件儿。这人简直浪费。雕花,真是有钱。”
“一个作恶多端的人把佛教七宝之一放在门口,算是讽刺吗?”白石反问。
“也许是怕报应吧。”灵蕴回应着,“走,我们进去看看。”
随后白石推开门,孟安用手挡住灵蕴,三人推开门,迈步进去。若说在门口时,三人对红色是厌恶,此刻是悲伤。大门里面没有房子,是个空的院子。只是院中摆的不是花草树木,也不是假山乱石,而是三十六个冰柱子。冰柱子里装的是尸体,清一色的男子尸体。这些尸体很干净,干净到连内脏都没有了。白森森的胸骨,肋骨,脊柱,甚是盆骨清晰可见。这些男子几乎都是一个表情,他们恐惧,惊讶,双目向下。手也是张着,无措,焦急。但其衣着,头发却很是整洁。
灵蕴忍不住干呕起来,孟安上前为其拍拍背,顺气:“少主,平静......”他有些后悔,该捂住她的眼睛。可没料到的是,即便像之前在北疆时,那样的尸体她都能淡然处之,反而是这样的情境令其不适。可能是因为这里所有的尸体皆透露出两个字:邪恶。
白石喜洁,他强忍着作呕之欲。说:“她在挑战。”
灵蕴好不容易顺了气,被孟安扶着立起身子,说:“你说得一点儿没错,她确实是在挑战,还在嘲笑我们的失败。至于墙后面那具尸体,是在警告。”
“你的意思是......”
“她可能不止一处落脚点。”灵蕴推断,“一处落脚点就有三十六具尸首,看冰柱的结冻情况,也是多年之前的事了,加之那些百姓也说,我们没来的这几年时间,每月月底的都有‘百鬼夜行’,她肯定害了不止这些人!”
这个地方待长了时间确实令人不舒服,所以三人准备离开,谁知事情并未结束。大门被锁上了,整个院子被网罩了起来。先不说门是被谁关上的,哪来的这么大的网?!周遭除去那些冰柱子,没有任何掩藏之地,若是此刻从网眼中掉出什么东西......
要说怕什么来什么。就听悉悉索索的声音。只见从网面上各个方向爬过来各种各样的毒物,大到五步蛇,小到毒蚂蚁,更别说其他的蝎子,蜘蛛和蜈蚣了。
灵蕴虽可说熟掌医术,但这么大面积的毒物还是头一次见,直觉背后发麻。再看看自己身边的那两个人,表情不可言喻,大概是被恶心到了。
“这里总还有别的出口。”白石实在忍不了。前面一堆尸体,头顶上一堆毒物,他算是把这辈子恶心的东西都看够了。
孟安边抬头看着,边护着灵蕴,防止那些毒物从头顶上落下来。他也为难,不想靠近那些尸体,还得“无中生有”找出掩体。
毒物越积越多,体型小的已经从小的网眼中爬了下来。渐渐地,他们的前后左右几乎围满了。灵蕴突然想起什么,左右袖袋里掏掏。
白石见她如此,便问:“你找什么呢?”
“一个盒子,”灵蕴还是在掏了掏去,“去哪儿了?我记得临出门前带着了呀。”
孟安从怀中掏出一个棕色的盒子递给她:“是这个吗?”
灵蕴如获至宝:“就是它!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出去了。”随即打开了盒子。然而,白石默默得退了两步,顺便悄悄决定,以后离她十尺开外。孟安更是觉得自己身上哪哪儿都不对劲儿,敢情拿着这东西一路。
盒子里装的是线蛊!只是线蛊已经渐渐失去原来的模样,足足有三个手指合在一起那么粗,长度也是原来的几十倍,只是盘在盒子里,看上去没有那么突兀。
灵蕴的注意力还在那个线蛊上。她拔下簪子,单手执簪,对着食指扎了一下,而后用带血的簪子去逗逗线蛊,那样子就好似是在逗那只被孟安放在客栈的小奶狗。
“啧啧啧,来来,醒醒,小王,起来了,干活了。”
小王......这名字也只有灵蕴能想得出来。
“我先绕这个院子走一圈,不能都在这儿被困着。”白石观察了一下周围,起身就要走。
“哎,你怎么走。到处都是毒物,还有尸体。”灵蕴仍旧在边“逗”着线蛊,边问白石。
“落叶无声最高境界就是‘贴面’。”随后,他就像鬼影一般,脚不沾地,贴着三十六个冰柱飞速前进。此孟安不禁感叹,虽然他一直看不惯白石,但这人的轻身功夫是真的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所谓轻功有一个极高的境界,动可静视。通常身法太快,所视之物就有限。轻功再快,也是有个限度的。但是,白石似乎没有这样的顾虑。
“好了!”灵蕴将簪子拿在手中看了看,血已经被“小王”吃干净了。她把线蛊放在地上。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掉落在地上的毒物像耗子见猫似的,纷纷退避三舍,而那些体型很小且不长眼的毒物已不幸成为“小王”的盘中餐了。吃饱喝足的“小王”晃晃脑袋,很是满足。
“小王干得漂亮!”她又将簪子拿下来,在刚才挑破的手指处又挑了挑,疼得她“嘶”一声。孟安伸手阻止她:“少主,用属下的吧。”灵蕴没理他,只是用另一只手拿着簪子,继续引着线蛊。线蛊倒也听话,扭动着比刚才又粗了一倍的身子,回到盒子里。那个盒子设计得也甚是精巧,四处拆了一下,盒子就变大了些,放吃撑了的线蛊刚刚好。
做完这一切,灵蕴才来得及回应孟安:“怎么?你也想中雪冥?可惜没有了,嘿嘿。小王最爱姐姐了对不对。”说完还不忘拍拍那个关上的盒子。
虽此话说得没错,可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孟安嘴角抽了抽,姐姐是什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