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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叔，现在能不能做些吃的？”
冯道辰正在给白石铺床，听到他这么一说，扭头问：“族长，您想吃什么？老奴去做。”自己记得，他从来不会在意吃食，今天是怎么了？果然，变了很多。
“嗯......做些甜食和辣味的东西吧。像是甜粥，水煮肉片之类的。您就看着做吧。”白石边说着，边将自己并没有多少的衣物放在衣橱中。
口味也变了？他以前几乎不吃甜食，辣的东西更是很少出现在其餐桌上。冯道辰装着满肚子的疑惑，去使用不多的厨房里做饭了。
灵蕴从房间出来，正好碰见了冯道辰匆匆去厨房。她向其打招呼：“冯管家，您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
冯道辰还在想，族长变了很多也是正常，他的朋友性格很是洒脱。
“族长说要吃些东西。灵蕴姑娘，还有孟安公子要不要吃些？”
“好啊，”灵蕴回应着，“那冯管家能不能做些甜粥，水煮肉片之类的膳食？”
孟安劝阻着：“少主，甜的辣的一起吃，您的身体......”
“无事无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偶尔吃一些没关系的。”灵蕴摆摆手，“臭豆腐都吃过了，不怕再稍微来些这个。”
冯道辰点头应和：“行，那您稍等些时候。族长在后面的院子里。饭做好，老奴来叫您。”
“多谢多谢。”灵蕴道谢。
冯道辰转身去了后厨，一模一样，还真是令人称奇。族长以前可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灵蕴并没有急着去后院，还是在云府中散步。她不知道以前的景色是怎么样的，现在也看不出来了，大体应该是淡雅素净的模样。看白石日常穿衣搭配，云氏府邸也不会是多么张扬的府邸，用低调奢华来形容更合适。在卧房中，那些看似陈旧的家具，都是极佳质量的楠木。楠木又属软木中的精品。大多显赫之家更愿意使用黄花梨或者紫檀木，甚少使用软木。可见云氏中人多属儒雅中庸的性情。究竟是什么招来了灭族之祸？
后院中白石正在院中仰望一棵结满果子的梅树。见灵蕴进来了，说：“再过几日，就能吃咸酸梅了。”
灵蕴皱皱鼻子：“我一未婚女子，不吃那玩意。”
说完后，白石和孟安都以一种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她。
“咸酸梅是给怀孕的妇人缓解呕吐恶心的。我更喜欢吃糖渍梅子。”她摸摸下巴。
孟安和白石：“......”
“你们是不是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云氏府邸会在闹市中？”白石问。
“嗯。”灵蕴点点头。
“这就是云氏府邸。我们是以铸剑闻名，剑炉等地都在整座大宅的后方。不过，后来也都被推平了。藏书阁我还没去看，估计也不剩什么了。剑冢也被人破坏了，那柄兰霜剑......”白石停了一下，似乎在犹疑，“不知所踪。这所大宅其实很少人住，就像个真正进入云氏前的一个大门一样。”
“可是这个大门也没保护好后面重要部分。”灵蕴自然而然地顺着向下说，“这么大一个家族，就没有机关之类的？你对机关阵法不说精通，也是少有敌手，怎么没想到呢？”
“被破了。”白石淡淡地说。
“那你就不怀疑......”灵蕴欲言又止。
白石截住了她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怎么全族都被灭了，但就这一个老管家活下来了？”
“嗯。”
“他不可能。纵使他在云氏待了几十年，但是家族不允许外人涉足任何机密的。”
听后，灵蕴点点头：“慢慢来吧，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反正你也不急在一时。”
孟安走近那棵梅树，敲敲：“机关所在？”
白石挑挑眉：“你倒是敏锐。这课树确实是机关所在。之所以栽梅树，皆因其生命力顽强，越砍越会抽嫩芽，换新枝。”
灵蕴倒是没在意为什么孟安会发现机关开关所在，自己却没发现，而是问白石：“一会儿吃了饭，把那堆动物牵来，带我们去看看真正的云氏，可好？”
“好。”
饭桌上，灵蕴吃得很香，同时还不忘调侃白石：“不是说云氏族长无所不能吗？你看，你做饭就不擅长。”
“灵蕴姑娘，您可别拿族长开玩笑了。他可不会做饭。”冯道辰边说着，边为众人分别盛上汤，“族长，您还记得您小时候吗？”
“冯叔......”白石接过汤碗，难得露出尴尬之色。
“快说快说，有什么好玩的？”灵蕴接过碗，复又放置在桌子上，一脸错过了大事的表情。
孟安也甚是配合地放下了筷子和碗。
“族长小时候......嗯......也不算小了，都十一了。”冯道辰徐徐道来，“那会儿他说要送夫人一件生辰礼物，想来想去，最后就决定亲自做夫人最喜欢吃的菜，黄金芙蓉虾。”
灵蕴点点头：“那个菜可不好做，虽然很好吃，嘿嘿~”
“是啊，又炸又得和面，族长呢，”冯道辰看了一眼白石，笑着，“他不让人帮忙，非要在厨房里自己做出来，结果......”
“结果怎样？”
“厨房炸了......”
“炸了？我以为是烧了。”灵蕴强忍住笑意。
“炸了。现在的厨房是后来重建的。”冯道辰解释着。
“后来呢？”有这样窘状，孟安都忍不住问下去了。
“后来就是夫人看到族长就会笑，一直笑到生辰日。”冯道辰说到此处也流出甚是怀念的表情。
“礼物呢？”灵蕴很好奇。
“我打了一把匕首，送给了母亲。”白石接着说，“可惜，后来母亲用它自尽了。”
骤然，桌上所有人都静默了。
“族长！老奴有罪！”适才还站在众人旁边的冯道辰跪在地上。
“无事，过去了，母亲那么善良的人，也不会在意我们说的。若她活着，估计也会和我们一起逗乐。”白石将他扶起，“坐下，一起吃吧。”
“伯母好性情。”灵蕴在旁边打哈哈，“一会儿吃完饭，我们把那堆动物接回来吧。冯管家，再麻烦您给他们也安排个住处吧。”
他的手明明在抖，却拼命在掩饰。
谁被掀开了旧伤，会不疼呢？只能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