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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郁南喝完碗里的酒,已经有些醉了,不过却也起了酒兴,还想喝些,对坐的靠近碗橱的拐子,说:“哎,拐子,再帮我舀点酒,就你身后那个坛子里,今天真的高兴,还想再喝点,唉,喝多了睡一觉。”拐子端着石郁南的碗慢慢的扶着炕,走完坛子边,舀了半碗酒,再扶着炕,慢慢的把碗递给石郁南,拐子此时也有些醉了,刚刚蹲下的那会儿,头有些晕,坐在炕沿上缓了好一会儿。石郁南吃着面喝着酒,疲惫的身躯在酒精的麻醉下很快失去了控制,斜身靠在被子上睡着了,拐子和李俊文见石郁南已经睡着了,轻声快速吃完碗里的面,把桌子搬走,把石郁南身体摊开,盖上被子。拐子酒劲也上来了,眼皮不断打架,慢慢地,靠着石郁南身边倒下了,只有李俊文稍好些,酒也是喝的最少的,背靠着柜子斜躺着,看着入睡的二人,听着窗外风沙的呼号声,安静的躺着。许久,屋外的风声小了许多,屋里也多了几分寒意,李俊文起身走到灶边,生了火,把炕烧热,石郁南和拐子还没睡醒,李俊文披上衣服走到了屋外,此时沙尘已经停了,西下的太阳重新射出刺眼的光芒,继续照耀着逐渐明朗的天地,那场沙尘暴似乎已经退去了,除了仍在残喘的风。
李俊文穿好衣服,走到地里去看看受损情况,好在这场沙尘持续时间不长,都损坏不大,便拿出烟杆,蹲在田埂上抽着烟,村里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了,不时有人大喊:“风沙停了,快去地里看看。”李俊文得意的抽着烟,看着奔向田间地头的人们。李青山飞快的跑到地里,焦急的说:“这下可糟了,这地里苗刚发芽,这得被压死多少啊,搞不好冬天还得讨饭去。”说完,俯下身去,看见幼苗依旧顽强,确认没什么损失,李青山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了口气,瘫坐在田埂上。李俊文见李青山如释重负的样子,笑了笑,说:“青山,你怕什么啊,就算这苗全没了,你也不至于去讨饭啊,你儿子不是每年都会给你寄钱回来么,你儿子在部队有吃有穿的,你那钱还存着干啥啊,留着下崽呢?”李青山白了李俊文一眼,说:“你晓得个啥,我儿子都三十了都还没个媳妇,我能不着急吗,当了十来年兵,在西藏呆了十来年,那部队那也找不到媳妇,我不得在家给他张罗,他那三十的人找起来难啊,前些年广西那边打仗,他妈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天天梦见他的连队被调到前线去打仗了,有回半夜梦见儿子去了前线牺牲了,醒来哭了半夜。”李俊文收起了刚刚调侃的语气,说:“前两天我听玉山说李军现在当连长了吧,他在西藏哪当兵啊,怎么当那么久。”李青山说:“副连长,现在在那边修路,从青海修条进藏的路,他刚当兵那会儿就在修,修了十来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等哪天路修好了想让他去看看她妹妹,丫头快一年没来信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李俊文抽了口烟,说:“敏敏是个好孩子啊,从小就懂事,那时候我还想说让敏敏给我做儿媳妇呢,只可惜我那小子不争气。”李青山苦笑说:“真要嫁给你家弘安做媳妇那我还更乐意,偏偏要找个挖石油的跑那西北大戈壁滩上去,都说为祖国挖石油光荣,可谁又知道他们的苦啊,都是爸妈手心里的宝,谁家父母不心疼啊。”说着一颗泪珠从李青山眼角滑落。李俊文叹了口气,说:“谁说不是呢,弘安跑出去的时候啊,他妈急的天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哭了一个多月,眼泪都流干了,差点就瞎了。”
李福民仔细检查了地里,确认了没什么大问题,见李青山和李俊文坐在田埂上聊天,走过来说:“你俩聊什么呢?地里都没啥事吧?”李青山眯着眼睛看着李福田,说:“饿不死反正。”李福民笑了笑说:“你饿不死反正,村里谁不知道你家箱底压了许多钱啊。”李青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福民,疑惑他怎么会知道这些,李福民笑了笑,说:“这乡里的邮递员每隔几个月往你家跑一趟,那么厚的信封里边装的不是钱还能是啥。”李青山有些不满,却也不愿再做争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说:“希望送来的永远是信封吧,天黑了,该回家了。”李青山背着手抬头望着北边的天空,慢慢地走了回去,或许是李青山年纪比他们小,身体相对壮硕,李俊文一直觉得李青山还是个年轻人,直到聊起了儿女,才发现他也快老了,头发也白了。
灶里的火逐渐烧完了,只剩下火星还在燃烧着,石郁南靠着墙坐起身来,努力睁开眼睛,发现拐子睡在一旁,俊文不知道去哪了。石郁南踢踏着鞋走到屋外,风沙已经停了,有些放心不下地里的庄稼,穿好鞋便要去地里,这时李俊文背着手回来了,见石郁南准备出去,说:“郁南,地里我都看过了,没啥事,这场风沙时间不长,苗没有被埋,放心吧,回屋歇着吧。”石郁南说:“我地里和拐子地里都看过了?都没事?”李俊文笑了笑说,“没事,村里其他人的地都没事,放心吧。”“哦。”石郁南这才放下心来,拐子睡梦中听见两人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