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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拒绝了，笑容明亮却气人：“那不行，这是我妹子，你找你妹子去。”
*
最后一节课结束，大多数人都回寝室了。
“你看这个……对，先算这个就会简单很多。”
披着头发的女孩子还在给一旁的男生讲题，声音很轻，在这昏暗的、只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温柔平静。
“那我自己算一遍看看。”陈折打了个哈欠，但神色没有丝毫敷衍，他边写边咕哝着提醒陆雾，“这天越来越冷了，明天可得穿厚点。”
陈折虽然吊儿郎当，但也确实聪明，自从陆雾认认真真辅导他学习，他还真就把以前拉下的东西一点点捡回来了，连那个刻薄的班主任都忍不住夸他进步大。
到底是优秀的人。
陆雾点点头“嗯”了声，她的刘海长长了还没修整，被分到两边，衬着披下来的头发愈发温软清秀。
她就这么静静看着陈折，教室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只剩他们坐在一起，安静无话。
“好了，”陈折邀功似的把演草纸推过去，自信道，“你快看我写的对不对。”
陆雾看他这样忍不住笑他：“跟个小孩子一样。”
陈折嘿嘿一笑，又忍不住催促：“你快看嘛，肯定一点都没错。”
陆雾故意逗他：“你这里好像——”
陈折立刻板起脸凑过去看哪儿出了问题。
然后就看见女孩子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乱了的刘海底下一双眼睛笑的亮晶晶的：“写的每一步都很对，你被我骗啦。”
陈折一时间愣了一下，又装作气呼呼的样子去揉她的头：“哇，你这小妮子也学会骗我了。”
他的手刚传来头发柔软顺滑的触感，就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事了。
……自从上次出了那个帖子的事后，陈折虽然大大咧咧，却再也没有随随便便摸她的头了。一是担心又有人拿这个编排陆雾，二是怕让她想起来那个帖子。
他这会儿怎么就，一下子就忘了这茬呢？
陈折连忙收回手，有点懊恼地摸摸鼻子，又转移话题道：“你看人都走光了，再晚回去都要熄灯了。”
陆雾感觉到男孩子小心翼翼收回手，就明白他想到什么了。
他还真是细心得可爱。
陆雾想起来当时陈折还要把发帖子的人揪出来，她掉了几滴眼泪说：“那个人说的也是实话，你不要去查了，知道了也不能去报复她什么……算了吧。”
陈折恨铁不成钢，可看她一掉眼泪又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于是他嘴上答应，私下里还是找人去查了，结果那发帖子的人意外地很谨慎，最终也没能找出来是谁。
不过就和陆雾说的一样，知道了也不能去报复什么，陈折又不打女人。他最后只能叮嘱道：“我怀疑是你宿舍那几个，她们要再欺负你，尽管跟我说。”
陆雾乖乖点头，陈折却不知道，替她们打掩护的，可不就是她自己么。
灯光显出一种寡淡的柔和，以至于微笑的女孩子陷在阴影里，看起来像一个柔软精致的幻影。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温顺地应了：“那我们走吧。”
这些天陈折每天都送她到宿舍楼下，他以为这样就能震慑到他们，免得她受欺负，却不知道女生宿舍里可怕的不是动手，而是宛如毒剑的话语和冷暴力。
他一直被陆雾蒙在鼓里，单纯地以为这样就是保护她。
风有点太过冷冽了，陆雾一抬头，看见温暖融融的路灯光线下，有晶莹的细丝斜斜地落下来。
鼻尖微微一凉，她愣了一下开口：“下雨了。”
“下雨了快跑啊，别傻愣着。”陈折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挡着往前跑去。
女孩子的手腕细而滑腻，陈折不由有些恍惚。
她任由他拉着自己，跑着跑着，微微喘气，却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笑声清脆动听。
陈折与她对视，也忍不住笑了：“你在笑什么？”
“下雨了……很开心啊。”
陈折的心忽的被击中。
他看见雨丝和灯光融在一起，飞速向后退去。他们拉着手飞奔在这个安静的雨夜里，一切如梦似幻，美好满溢。
他并不知道这时女孩子心里在想，这样美好的情景，以后想起，会更加悲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