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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白愣了下，刚想摇头拒绝，就看见纤瘦的穿白裙子的小姑娘朝他奔来。
一片嘈杂中，她越过前面的男生，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定定看向他，微微喘着气，声音羞涩，慌乱又清晰：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想问你几道题，他误会了……打扰你真的不好意思。”
黎白拎起书包站起来，微微俯视着她，面色平静，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就可以问。”
初秋金色的燥热阳光里，他看见女孩子双颊染上淡淡的绯红，双眸水亮，却垂下睫毛躲躲藏藏：“我……我没有带过来习题册。”
一只手攀上黎白的肩膀，打断了他心里莫名升起的一股隐隐乱动的情绪。他转过头，陈折大大咧咧笑得灿烂：“一起吃个饭，我请你，你顺便给我这妹妹补补课呗。你听她瞎说，她就是害羞，而且在人这么多的地方也不好讲题嘛。”
……原来是兄妹。
黎白顿了顿，最终还是点头应了声：“好。”
*
陆雾其实是第一次陪陈折出校门吃饭。她平常周假不回家，都是乖乖在食堂吃的饭，陈折心知女孩子节俭又乖巧，也不会拉她和一堆狐朋狗友出校。
提出请那学生会的吃饭完全是因为他可怜兮兮的妹子，不过说了请人吃饭就得像模像样，陈折找了家僻静整洁的家常饭馆，熟门熟路点了几个菜，他用手肘悄悄戳戳陆雾，笑眯眯借口去上厕所了。
他这妹子不主动，还得他来制造机会。
而陈折离开后，扎着低马尾刘海细碎的女孩子垂着头似乎不敢看对面的人，露出的脖颈修长白皙，面对面的距离，锁骨处一点淡淡的痣都看得清晰。
黎白连忙移开视线，却又不由自主悄悄挪回来，目光落在那长而翘的浓黑睫毛上，他双唇一动，还是出了声：“现在还没上菜，能讲一两道题。”
他刚说完，就止住了话语，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而陆雾却像是经他提醒终于想起来似的，将一个本子和笔袋拿出来，看了看他，用手指指上面的错题。
指尖粉嫩漂亮，字迹隽秀规整。
黎白将那本子移过去，头也不抬道：“坐我旁边吧。”
“好……”陆雾小声应了，小心翼翼按着裙子坐下，黎白余光不由自主瞥了一眼，堆在膝盖处的裙边层层叠叠，像一朵皎洁的盛开的花。
“你看这个，不要被题目的误区引导……先求出这个，就能得到……”戴着细框眼镜的少年思绪飞快，目光沉着严肃，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一一引导，旁边的女孩子乖乖点头，似乎懂了，又似乎早已心猿意马。
“都懂了吗？”黎白看着一直点头的陆雾，又问了一遍。
陆雾小声道：“其实还有一点不太明白……”
她用手去指，却正好碰到了正准备收回手的黎白的手，食指轻轻柔柔一擦，却似乎像是触了电，陆雾连忙缩回了手，而黎白手指颤了颤，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旁边女孩子的体温，隐隐发烫。
“……就是第三行那里我不太懂。”小女生紧紧攥着手放在膝盖上，声音更细弱了，却颤颤的像微恼的撒娇。
黎白感觉自己胸口也绷紧了，声音也放缓了些，“那我重新写一遍，你看着。”
“我来推一遍试试吧。”陆雾想了想去拿笔袋，“可能是我想错了。”
她拉开笔袋，露出里面一支用包装纸细心包裹的花，依稀可以看出来里面纯白的层层叠叠的花瓣。
黎白瞥了一眼，不知怎的，就想起刚刚看到的白裙角。
“我明白了！”陆雾埋头认真算了会儿，双眼不自觉地弯起，笑容漂亮又甜蜜，“终于算出来了，谢谢你呀。”
黎白看着她：“不用谢。”
“怎么去了这么久……”做完一题还没见陈折回来，陆雾似乎有些担心，按着桌子准备起身，下一秒却脚下一滑，径直摔到了黎白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