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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在震荣关听过的那首童谣：羔羊走丢，母羊呼唤，牧羊犬去找，女孩等待……</br>“前面说的明明是女孩在等寻找羔羊的牧羊犬，后面她却说自己在等‘哥哥’，莫非这个牧羊犬只是代指，去寻找‘羔羊’的其实是她哥哥？那‘母羊’和‘羔羊’又代表着谁呢？”</br>童谣虽然只是街头小儿的稚子之言，但很多时候，里面往往隐藏着情报乃至真相，因为孩子无法自己编唱童谣，所以暗中肯定有一个人，利用稚子之口，将“情报”编成童谣，传唱出去。</br>“还有‘旅人’，女孩为什么把他唤作‘哥哥’？莫非她哥哥在寻找羔羊的途中死了，化身成为‘旅人’归来？”</br>沐言祖越想越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童谣……真的很像是鬼故事啊！</br>“卿祈之前还在和我说话，看来我是后面这段时间才陷入的梦中，只是不知道外界怎么样了，话说这要怎么出去啊……”</br>梦境空间是识海的前身，里面承载着记忆、意识等，有时，人在入睡以后，意识并没有随着现实世界中的灵魂和肉身一起休息，反而在这里活跃，便会产生“做梦”等现象，梦境空间之名由此而来。</br>一般来讲，人是无法感知到自己梦境空间的存在的，就算是修行者，也要等通灵境以后方可凝聚识海，到这个时候，人才算初步掌握了自己的意识，可以自如进出识海。</br>拿昔时明月来举例，当受术者的实力没有达到通灵境时，他只会觉得自己恍惚了一下，脑海中一闪而过久远之前的记忆；但当受术者凝聚识海以后，他便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像书一样被人翻动，这便是人对于自己意识掌控程度的不同所造成的。</br>沐言祖算是个异类，他没有凝聚识海，脑海中却有一座外力凝聚的灵魂殿堂，虽然灵魂殿堂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上古同命契约，但沐言祖也因此，获得了提前掌控“意识”的能力。</br>不过这种能力终归是有限制的，如果把梦境空间比作湖泊，那灵魂殿堂撑死算是湖上的一叶扁舟，他上次被涯梓拉到梦境空间的位置，就是扁舟之外的湖水，而沐言祖的权限，只有这叶扁舟。</br>也就是说，就算识破了这里是自己的梦境空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去……</br>似乎是感应到沐言祖的烦恼，柳叶环突然亮起白色的光晕，将他整个人都包住，待光晕消散，眼前还是白茫茫的迷雾，却多了两个熟悉的声音。</br>“言祖！你醒醒！”</br>“言祖！”</br>是卿祈和侍渊！</br>沐言祖保持着蹲地抱头的姿势，茫然地眨眨眼：“我出来了？！”</br>卿祈见他总算恢复正常，松了口气，忙问道：“你刚刚怎么了？突然不说话也没反应，就一个劲往前走。”跟着魔了似的。</br>“这地方有古怪！”沐言祖抹了把脸，道：“我刚刚被拖到自己的梦境空间里去了，要不是荼皎皎和柳叶环，估计还陷在里面出不来。”</br>“梦境空间？”侍渊皱眉，回想沐言祖刚才的样子，确实像意识迷蒙。</br>“这里是……”</br>沐言祖皱眉，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围的迷雾似乎散了些，他发现自己能看到更多的东西了——前方不远是一处破败的村落，看上去很久没有人住过了。</br>闯入他梦境空间里的女孩，想要带他来的就是这个地方？</br>“你在看什么？”卿祈敏锐地发现沐言祖眼神的异样。</br>“你们看不到吗？那里有个村落。”沐言祖指着前方。</br>侍渊表情怪异：“这里到处是迷雾，哪看得到什么村落？”</br>沐言祖愣住：莫非只有我能看到？</br>卿祈指了指他头上的柳叶环：“看来是因为这个。”</br>以往柳叶环被动防御一波以后很快就会消踪匿迹，这次却牢牢盘踞在沐言祖头上，暂无消失的迹象。</br>“它还有这功能？”</br>这时，沐言祖突然感受到地面传来的规律震动——附近有行军的队伍！</br>仗着柳叶环，沐言祖在无回地中如龙入海，飞快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br>……</br>“你看到了什么？”卿祈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问沐言祖。</br>“是引我进来那家伙！”沐言祖躲在灌木丛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他后面领着一列军队，少说也有两万人，黑铠火焰纹，是烈燃军！”</br>卿祈和侍渊暗暗倒吸一口凉气，这么一支队伍，足以影响战局的变化，更别说还是大名鼎鼎的烈燃军。</br>“等等，”沐言祖眯起眼睛，又发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他们为什么要用绳子把所有的马都栓在一起？”</br>除了探子，所有的烈燃军整齐地分作五路纵队，前后左右距离均等，两两之间相互用一根绳子栓在马上。</br>沐言祖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我明白了，庄细雨确实知道穿过无回地的正确路线，但他只告诉了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那个探子，其余烈燃军，只是在跟着他走而已。绳子的作用，则是防止迷雾中走失。”毕竟可见度实在太低。</br>“……你想干什么？”</br>卿祈直觉这瓜娃子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了。</br>“天降大功啊。”沐言祖脸上露出一丝堪称诡异的笑容，“我现在凭借柳叶环可以比所有人看得远，你说我要是暗中偷袭一波，把探子拿下，其余烈燃军会不会因为群龙无首而迷失在这里。”</br>无回地的天然迷阵效果，他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