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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会害怕的。毕竟,稍有不慎,挨臂杖的人怕就是她了。她稍稍放松精气神,靠在椅处缓缓心神,连饮下几杯茶。随即南宫瑶上前宽慰她。
她俩稍缓片刻后,顺着廊下回了清芷榭。
回清芷榭有两条路可走,一条可从祠堂门外过。南宫瑶这次故意走了经过祠堂的路。到了祠堂门外时,只见祠堂门敞开,内厅烛光闪动。夜色尚晚,烛灯晃动灯芯,一片柔光打在圆窗处。
那两个家臣,都是打臂杖的好手,那一宽板一宽板的落下又弹起,当真是要命的疼。这疼,南宫瑶曾实实在在的挨过。那时她尚且十二岁之龄,南宫槐借博诗会一事,让她挨了臂杖。手臂都险些被打残了,那年她去丰乡,一到冬日手臂就酸疼拿不起重物,幸好有金娘子细心研制药,慢慢治好了落下的毛病。现下虽比以前好多了,可一到落雨和冬日,还是会有些许酸疼。每每疼起,她就能想起那些在南宫府的过去。
彼时的南宫玥站立在门外,盯着祠堂内,内心一片平静。尤秋柔挨了五十下,愣是一声没坑,一直咬着牙,承受住了这一切。打毕后,她的手臂全是血,刘女含泪跪在那扇了自个无数次耳光,让尤氏罚她的粗心。又怯生生的给尤秋柔包扎好了手臂。
尤秋柔咬牙忍痛,换了一件衣裳,一步步扶着门框,忍着痛意和虚汗,勾起嘴角,去了方元厅吃妾室敬茶。
她去时,手臂的血滴在地上,随即慢慢融干。
方元厅内,若屿依着妾室进门的规矩,内穿绿肚兜,外穿绿喜服,手持团扇,跪在方元厅内。她今日特意用了青黛笔描眉,画了梁京时兴的梅花妆面。半个脸藏在团扇下,娇羞的唤了一声南宫槐:“官人”。
这一声,唤到了南宫槐心尖尖上。他内心酥麻,整个人宛如从未嫁娶过一般的热情似火。眼前的若屿,娇滴滴柔弱弱。这样有才气的女子,就连这扎眼的绿色喜服穿在身上都是与众不同的美。
尤氏扶着门框,忍着痛意从门内进来时,她瞧见南宫槐神色,心中涌动不安,翻江倒海一般难受。但她还是控着醋意和痛意,表面谦和一笑,“妹妹来了,这个时辰,正是好时候呢。”
南宫槐瞧见尤秋柔进来,迫不及待的示意若屿赶紧敬茶。
若屿会意,她端起茶,扶尤秋柔上座时,她触到尤秋柔的手臂时,觉得她轻微一颤。她再松手,低头轻瞧手掌,只见掌心染了血。
若屿便知道,尤氏这是刚领了罚前来应付。她心生一计,既是刚领了罚,挨了臂杖,那就索性,再耽误些时候吧。
她猜到尤秋柔早已疼到炸裂想速速喝了茶离去,可若屿又偏偏不让。当初她弟弟陷于危难,她求上门,尤氏不但不帮,还试图杀她灭口。彼时,她是妾,尤是正。虽是地位悬殊,可若是有了机会,又怎敢松这个口呢。
若屿一手挡着团扇,一手端起茶盏,故作慌张上前时,脚步连绊几下,茶盏倒在地上。她赶忙下跪求饶,“官人,我鲁莽了鲁莽了。”
官人!
尤秋柔心里咯噔一声,当初她进门时欲喊南宫槐“官人”,喊了几次,南宫槐心中不悦,说萧娘子活着时,也是这样喊。尤秋柔立马改口喊“老爷”。一是害怕勾起他的思绪,二是害怕自个不被重视。
可如今,这若屿喊官人,南宫槐竟是听得心安理得,还颇有一番享受之感?
南宫槐赶忙上前搀扶起若屿,“无妨无妨,你这刚进门难免紧张些,让下人再去端一杯便是。”
若屿顺着话茬开口,“既是要重新煮,不如让下人煮一杯七宝玲珑茶可好?”
“七宝茶?”
若屿看看尤秋柔,一笑,“在我们嗣州,妾室敬正娘子茶,为求一个七好,故而都敬七宝茶。此茶乃是用金银花、黄花、风草菇、琵琶叶、红枣、桂圆和香干草这七宝所熬制而成的七宝玲珑茶。每一样,都是有寓意的。此茶开微火熬制一个时辰即可。若是官人和娘子等久了,我可在方元厅弹一曲琵琶。方才进来时,我就瞧着官人近日像是身子疲乏了,娘子也是精气神欠佳。听曲能养神,待曲毕,茶也就好了。”
“甚好甚好,近日连着事,倒真是精神欠佳。”
南宫槐一番激动等待,下人递上琵琶,若屿弹起。
委婉转曲,曲音跌宕,甚是柔美。
南宫槐闭眼沉醉,尤秋柔的手臂疼痛难忍,血顺着手臂一滴滴钻进衣袖内,湿了半个手臂。
彼时的她,活吞了若屿的心都有。
到底,是自己的冤孽,迟早要处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