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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摘下面甲,面露坦然。
邢智愕然,眼中神色难言,挣扎半响,方才跪倒叩头,“微臣叩见大王。。。。。”
“是吾疏忽,竟置兄于险地!”夏王不待其礼成,将之拉起,眼见邢智竟然怒气渐盛,一时面显尴尬,女郎拆下斗笠,满面笑意看着二人。
“大王可知,今日之事,直如儿戏一般!古者所云侠以武犯禁者,观之实乃匹夫所为!大王身系国祚,春秋又盛,该当社稷为重,制文武于庙堂、定尊卑于诗书,持如缘巨木、挥百尺丹青,如此方为家国之福祉,成江山之功德,怎可效聂政、法郭解,为一游侠耳!”
邢智义正言辞,夏王神色不变,笑道,“文白兄,且听吾一言,日轮有光,月自有影,道自浮沉,何况人事?行切直而不顾名之危,身切直而不枉利之损!方今之世,居地之硗而不可生者,十之七八;拒江皋而不畏其大者,十之一二,诚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治之难矣!孤虽有养禾之志,却不及古之圣王!文白有比干之贤,徒未遇文王耳!然君之亚匹者,不乏其众,却不为朝廷所用!想来是孤无仁者之德,经年思之,彻夜难眠!”邢智闻言,怒气消了大半,心底惭愧,本待出言,却听夏王又道,“吾今所为,实乃不得已而为之。非效匹夫之勇,亦得三数豪杰之助!想是天道使然。”
邢智又复大怒,“大王还待聚众成帮,以匪为友不成!”
“邢智!放肆!”女子挡在夏王身前,面色微怒。邢智神色复杂,坦然道,“王妃责骂的是,大王是臣救命恩人,臣怎可恩将仇报!然民之事大莫过于食,君之事大莫过于责!大王如此肆意妄为,臣敢不死谏!”邢智叩首不起。
“谁让你死,此间事了,我二人这便离去。”夏王妃笑着拉起邢智,挽起夏王手臂便欲离去,忽而邢智发疯一般握住夏王手臂,“元曦兄!不可啊!”
正在此时,远处火光大盛,无数人马奔行而来。
“族兄!族兄!”
“将军!将军!”
夏王与夫人大骇,急道,“文白,速速放手!吾今身份暂不能戳破!”
邢智双眼充满血丝,缓缓摇了摇头。
“文白兄,求你了!”夏王急切,重瞳中射出一股悲切之光,邢智霎时感同身受,心底一软,重重叹息,缓缓后退,无声一礼。
夏王与夫人如得大赦,从怀中掏出两个剑形之物,踏之飞遁而去,转瞬不见踪影。
邢智目送二人远去,苦笑不跌,“元曦兄,大王,生死门主,吾又该如何自处。”
此时郭桐双已然飞马奔来,喜极大笑,“将军!将军!”
邢暌则飞身下马,三人抱在一处,喜悦激动。
“族兄,今日兄弟在路上被一伙贼人绊住,待去馆驿迎你与桐双之时竟空无一人,便知着了道,这才快马加鞭,幸好在一个时辰前遇到桐双!”
“惭愧,吾竟未辨出大哥,险些酿成大祸!”
邢智与众人说话间,将士中走出百余女营校尉士卒,为首一将长八尺二寸,周身银甲,面容虽甚是清秀,身形却威武雄壮,她扶起甄氏与牧之,转身对邢智抱拳一礼,“见过巡政使大人!”
“原来是车骑将军,将军本该在洛阳,为何来此!”邢智甚是惊讶。
车骑将军道,“九锡门猖獗之极,南朝大族又听调不听宣,大王怕巡政使路遇‘歹人’,是以派末将暗中加以保护!可惜末将仍有失职之嫌,请巡政使责罚!”
邢智回望天穹,心中充盈一股暖意,喃喃的道,“吾错怪大王了,刚才更不该这般疾言厉色。”
邢暌又奇又喜道,“大王也来此了?”
“未曾!”邢智面色不变,心房不跳,却暗叫惭愧,打岔道,“族弟,那细作与汝极为熟络,莫说桐双,便是我也险些被骗!”
邢暌、郭桐双知此事惊心动魄,不住追问道,“怎讲?”
“大王前番封愚兄为并、幽、冀三州巡政使,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因今年关中之粮食、河涝之事皆十分蹊跷!”
“确然如此!前几日中,桀暴予我书信一封,内有一诗,临别时又让我小心谨慎”,邢暌郑重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郭桐双接过轻声读了起来,“‘三山世尽知,政行事为迟,合此三山门,一气贯北司,周始太公兴,秦盛五羖皮,掩此兴亡事,秘史请君思。’这莫非是藏头诗?”
“正是,‘三政合一,周秦掩秘’!”邢暌点头。邢智赞道,“汝随大王日久,竟也知文事!”言罢与邢暌一起笑他。
“将军!”郭桐双羞的面红耳赤。
“大王送别我时,笑道,‘文白,孤听闻汝记心甚好,过耳不忘,今且试之,若记不得,可要罚的。’随即低声说了这八句,我初时不明所以,快到河西时方才想起三山便是五台山、恒山、武当三山。此三山全在族弟并州治下,又教先到河东巡视一番,岂非‘合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