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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前面老汉身形一顿，惶恐转身时，面上带着讨好的笑。“官爷，咱们这做的是小本生意，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官爷多多担待！”
韩老三没有理会老汉的说辞，将手中的宣纸唰得一声抖开。
“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子？”
只见那老汉微愣，仔细看过去，面上表情大变。
“官爷，请问这上面的女子是犯了什么事？可是要坐牢？”闻言，韩老三有些迟疑，回头看了一眼杨止，却见他平淡地看着老汉。
“无需说别的，只要告诉我们，你究竟认不认识画上的女子？”
老汉睁不开的眼睛中盛满了焦虑，颤抖的双手不知道往哪摆。“两位官爷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究竟干了些什么，这画上的是小女，小女向来安分，若是做了什么错事，也一定是有缘故，还请两位官爷仔细勘察啊！”
听了这话，韩老三一怔，没想到运气这么好，还真让他们两人给遇上了。
“她并没有做什么错事，只是……”
韩老三有些为难，看了一眼面前佝偻着腰的老汉。“她已经死了。”
老汉表情一点点凝固住，半晌，狭小的眼睛缝里面湿润了些。
“官爷，您说的可是真的？这不对啊，我才见到我家姑娘的，怎么可能……已经死了？”
老汉摇着头，嘴里像是默念咒语似地说着不可能，他们父女两相依为命多年，小花怎么可能一句话都不说就丢下他自己去了？怎么忍心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你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她了？”杨止问道。
“有……两天了。”老汉说这话时，原本就已经沟壑纵横的脸上皱纹似乎加深了许多。
“那这便是了，两天之前，她在京城茶楼之中被杀害，现在凶手还没有找到，你现在跟我们去一趟官府，她的尸体还留在停尸间。”
杨止说完，在小木桌上放下银子，转身便准备离开。韩老三一看，急忙拿上自己的佩刀赶了上去。
“师弟啊，你如此说，会不会对他有些残忍了？”
杨止眸中划过一丝暗色。“人死不能复生，我只是在向他阐述一个事实。”
韩老三再说不出话来。老汉去了官府之后，只是见到那女子曾经穿过的衣裳，便哭昏了过去。
最终由官府人帮着收了摊子，斟酌着给了些抚恤金，送回城郊家中。
将军府。
翠衣跨过门槛，走到秋千边上，小声说道。“小姐，那两个官吏又来了。”
云宝儿倒是丝毫不奇怪，只是有些惊讶于他们办事的效率，这就已经找到了？
……
前厅。
“你们已经找到了？”
“今儿早上才偶然知晓那女子的身份，是城东边一个买馄饨老汉的女儿，现在已经带回去了。
云宝儿沉默，再抬头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有没有查到那些人的下落？”
韩老三摇了摇头，转向边上的杨止。“这你清楚，你来说。”
杨止见云宝儿看过来，垂了眸子，“并未找到，他们狡猾得很，并未找到蛛丝马迹。”
闻言，云宝儿陷入沉思。“如此坐以待毙不是办法，我们需要主动出击，否则永远都是敌在明我在暗。”
杨止眸中动了一下，抬眸看向主位上，年岁不大却和同龄人完全不一样的云宝儿。“你已经有方法了？”
云宝儿看了一眼手中湖蓝色的荷包，笑了一下。“当然。”
韩老三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嘶了一声。“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
明明是三个人的对话，现在他倒是像一个局外人似的。
“你们只需要在明日正午带人到南湖边上等着抓人就好。”经过几次与暗中人交手，她已经大致能够摸清楚暗中那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三番五次对她出手，并且将荷包中的东西完好无缺地送回来，无非是想要让她心烦意乱，自乱阵脚。
既然她想看，那么她便演出这样的一出戏来。
翌日，南湖边上。
云宝儿坐在亭子里面，手上抱着暖炉。这个冬日格外的阴沉漫长，天边像是铺上了一层灰色的轻纱，看不见本来的颜色。
“都已经准备好了。”轻风突然现身在亭子当中，扫了一眼云宝儿被冻得通红的鼻尖，下一秒立刻收回眼神。
“那就好，现在我们就等着看戏吧。”
轻风表情不变，宛如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看得云宝儿一愣一愣地，她总没有见过像轻风这般冷漠的人，却又从心底里知道，其实轻风是好心。
“小姐，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翠衣从轻风身上收回视线，搓了搓冻的通红的双手，哈了口气。
“现在我们要干大事，对了，若是等会有打起架来，你自己找一个地方躲着，不要出来。”
翠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小姐怎么办？”
“还有轻风保护我，不用担心。”况且暗中的人不止是轻风，还有顾真，只不过她之前嘱咐过，若不是危及生命，就不要出来。
翠衣张嘴，还准备说什么，一阵嘈杂传来。
“小姐，我抓到这个小贼了。”
远远就看到轻风手中的抓着一个浑身黑衣的人走进。翠衣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见小姐从身后走了上去。
“就是你跟踪我，还抢走我东西？”
“你不要胡说，我坐得正行得端，什么时候做过那等子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南湖边上人不少，这么一闹，大家视线都集中过来。世界上没有不爱看热闹的人，人越多，云宝儿更喜欢。
暗中扫视一圈，云宝儿收回视线，落在被轻风按跪着的人身上。
“这是怎么了？”边上吃瓜群众好奇问道。
“不知道啊，许是不长眼睛，开罪了这位小霸王，被人家找上门了。”
“还是别说，待会儿小心她问罪过来，我们都难逃一劫，专心看戏吧。”
大家都觉得那人说的对，一时间竟然无人再张嘴。
于是，南湖边上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奇观，几十人在湖边上围成一个圈，却像是按下了静音键一般，鸦雀无声。
越来越多的人闻声赶来，口口相传，最后竟然聚集了上百人。
云宝儿扫了一眼，微微汗颜。虽然早就已经让轻风去扩散消息，但是她没有想到，这瓜的威力竟然这么大，活生生聚集起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