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哥舒云中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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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知熠的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凛冽的寒芒,如同淬了冰的刀锋,仿佛下一刻就要出鞘饮血。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叩、叩”声。
    这声音在骤然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两人紧绷到极致的心弦上,加重了那份山雨欲来的压抑。
    房间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唯有桌上一盏孤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将两人震惊而沉重的身影投在墙壁上,......
    春深三月,桃树再度开花。宁心庐的石壁前,晨雾未散,露珠顺着刻痕滑落,像是一行行无声的泪。那行新添的字静静躺在阳光初照之处,墨色虽淡,却仿佛有生命般微微发亮。林沉拄着竹杖走来,站了许久,才伸手轻轻抚过那几笔娟秀的小楷。
    “替我说完了……”他低声念着,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可我还没说完呢。”
    小禾端着药跟在身后,听见这话,忍不住红了眼眶:“你总说自己没说完,可你已经说了太多太多。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住?”
    林沉不答,只望着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名字。三千六百二十一人,如今已有两千八百余个被刻入青石,余下的名字正由少年们分段誊写、校对、准备开凿。每日清晨,井畔便响起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如同钟鼓报晓,唤醒山间沉睡的魂灵。
    这日午后,书院迎来一位特殊的访客。
    不是学子,也不是僧侣,而是一名身穿素白深衣的老妇人,头戴幂篱,步履缓慢却坚定。她未进正厅,径直走向石壁,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手稿,缓缓展开。
    小禾认得那纸??是早年禁毁的《诗语集》残页,曾为江南文士私藏之物,因一句“天聋地哑民无言”遭焚书令追缴,百年来几近绝迹。
    老妇人将手稿贴于胸前,闭目低语:“我夫君死于文字狱,临刑前写下这本集子最后一页。他说:若天下尚有一人肯读,便是诗未亡。”她睁开眼,目光如炬,“我走了七州十四县,只为寻到你们说的‘鸣世书院’。我想知道,这里的人,还敢读这些字吗?”
    院中一片寂静。
    片刻后,林沉缓步上前,接过那页残稿,指尖轻触墨迹斑驳的诗句。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唤来阿拙,提笔写道:“取《静音录》副本,请诸生齐聚井畔。”
    不多时,三十余名学生列队而立,皆已能诵读、书写、发声。林沉站在石壁前,举起那页残稿,朗声道:“今日不教新课,我们来读一首被删去的诗。”
    他一字一句地念:
    >“风不起兮云自流,
    >人间多恨少自由。
    >宁做孤坟无名骨,
    >不为朱门谄笑囚。”
    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念罢,他问:“这首诗错了吗?”
    孩子们面面相觑,最终一个十岁的女孩举手:“它……它骂了官府?”
    “它是真话。”林沉平静道,“真话从来不错,只是有些人怕听见。”
    他将残稿交予学生们轮流传阅,并命人将其抄录三份:一份存入书院典阁,一份送往太常寺乐师署(阿拙所荐),最后一份,则钉于书院门外公告板上,题曰:“今启??凡有遗文断简者,皆可来此托付。此处不问出处,不论罪名,唯求一字不灭,一音不绝。”
    消息传出,震动四方。
    五日后,第一位匿名送书者现身,是个驼背老匠人,双手布满烫伤疤痕。他带来一本用油纸层层包裹的册子,翻开竟是《禁乐谱》失传已久的第三卷,记载着十二种古乐器演奏技法,其中一种名为“裂帛箫”,专为失语之人设计,以唇震代声,借共鸣发声。
    林沉如获至宝,当即召集阿拙与几位擅长制器的学生研究复原。半月后,“裂帛箫”重现人间,音色凄厉如泣,却又蕴含破茧之力。首演之夜,阿拙持箫独奏《无辞》,全曲无词,唯有气息穿越管腔的颤动,仿佛千万人欲言又止的心跳。
    台下有人掩面而泣,也有人跪地叩首。
    与此同时,各地陆续有人携残卷而来。有的藏在棺木夹层,有的缝在嫁衣内衬,更有甚者,将文字刺于皮肤之上,千里跋涉只为求一人识读。书院设“守文堂”,专收此类文献,由小禾主持整理,逐字录入《续音志》,作为《静音录》之后的新纪事。
    一日黄昏,一名年轻女子抱着襁褓登门,面容憔悴,眼神却极坚毅。她说自己是北方边镇军户之女,丈夫因私下传抄《静音录》被判流放三千里,途中冻毙雪原。临终前,他在冰面上用手指刻下一行诗:
    >“愿儿长大能高歌,莫学父辈噤如锁。”
    女子一路乞讨南下,只为让儿子在这书院长大,学会说话,学会唱歌,学会不怕。
    林沉抱过婴儿,见其眉目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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