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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干脆，石凡追问：“依据何在？”
岐盛答道：“刘和季要撤退，很难逃脱我们的伏击，到时候他会元气大伤。此人在金谷园住过一段时间，我对他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如今我们至少断了他一半的退路，其它路径同样不能确保安全。刘和季或者想出逃出生天的妙计，或者的话只能是江夏方面还有大批的援军，再有就是他固守胡阳城与蔡阳城，同时向东侧寻求盟友支持。”
石凡很自得的笑了笑，早猜出这一点，东面最近的是豫州，石凡与豫州刺史王浚签订了同盟协定，王浚的手下祁弘带五千人助阵，他们不会帮助刘弘。再远一些的徐州或者扬州，愿不愿意帮他是一回事，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出兵来不及了。
问题的关键点找到了，如果江夏还有援兵，必须设下伏击将其剿灭或者打退。剩下的就是逼迫刘弘投降。石凡倒是想看看，除了喊荀崧一起演诈降计，刘弘还有什么妙招。
两人正在交谈，城下有马蹄声响，一匹马形单影只的出现，冲着城头喊叫：“蔡阳城守将荀崧之女荀灌娘前来求救，请打开城门。”
安昌城是小城，没有护城河，城墙也略微低矮。石凡与岐盛走近了，能够看清她的模样，那是一批枣红色的战马，马上之人在骏马衬托下很是娇小，身上盔甲齐备，露出一张满是污渍的脸蛋，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
石凡想起了荀灌娘这个名字，正史里面即便有记载也是一笔带过，野史里倒是提到过她。说她在城池被围又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冒险带人趁夜色冲出去，搬来救兵挽救城池，被誉为用勇有谋的女英雄。
看来历史还是或多或少的上演了，不同的是，以前是流民攻击，现在换成渤海石家，她求救的对象也发生变化，由自己人变成了敌人。
安昌城被占领的消息应该还没传出去，荀灌娘错认为里面是自己人。石凡与岐盛相视之后奸笑两声，骗骗小姑娘怎么样？
确信只有她一人之后，城门开了，荀灌娘被带到一个房间，石凡独自在里面坐着，握着一只鹅毛笔写写画画，示意她坐下再说。
荀灌娘却着急得很，屁股没坐热又站起来，说道：“敢问将军高姓大名？”
石凡早想好如何撒谎，头也没抬的说道：“在下李矩。”
李矩？这是荀灌娘听说过的名字，倒不是李矩如何的厉害，只因为他牵扯到洛京城一桩很大的花边新闻。河东卫家的卫烁最早许配给江夏李家的李矩，眼看快到婚配的年龄，突然冒出个王澄，也就是现在的荆州刺史，他强行掳走卫烁欲行不轨之事。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很劲爆，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石凡，抢走卫烁的人，继而是卫烁的心。
为此，卫烁不惜做妾嫁给了石凡，而且还得到河东卫家卫瓘的许可。江夏李家岂会善罢甘休，李矩的叔叔李畅，官任长水校尉，甚至还派军兵暗杀石凡，惹出一场很大的风波。
因此，当石凡说自己叫李矩的时候，荀灌娘没有怀疑，早听说刘弘在争取江夏大族李家的支持，难道这次的援军来自江夏李家？统兵的还是李家最杰出的子弟李矩，他与石凡有夺妻之恨，愿意来此合情合理。
石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因为对江夏那边的信息不掌握，他冒险猜测只有江夏大族还能派出援军，统兵的自然应该是其中影响力最大的李家，至少在外人看来，李矩似乎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荀灌娘信了，着急地说道：“蔡阳城已经被围困十日了，还请李将军速速营救！”
石凡问：“十日而已，百日的多了，甚至好几年围困，蔡阳城不至于连十日都撑不下去吧！”
荀灌娘还是站立的，嗓门很大，甚至有点带着“吼”的意思，争辩道：“李将军没到城下看过，敌人使用了一种投石车，大石头不停的砸击城墙，城内人心惶惶，看起来坚持不了多久。”
原来如此，石凡知道是父亲那边发力了，力争早日攻陷蔡阳城，石凡又问：“为何派你一个女子为将？”
石凡的表情有些轻蔑，荀灌发觉后略带情绪，反问道：“花木兰的故事没看过吗？替父出征征战沙场。金谷园里有个叫赵大妮的，据说搏斗不逊于男人。还有洛京城里的卫茂漪与王惠风，她们都已经在朝廷做官了。那个洛京第一美人王景风，如今是各大家族争相巴结的大掌柜”
那是以前，现在做官的两位已经辞官来襄阳了，石凡不准备更正她的错误，而是调笑的问道：“你知道花木兰是谁写的吗？赵大妮是谁的将领吗？卫茂漪与王惠风、王景风是谁家的媳妇吗？”
荀灌娘道：“我知道都是渤海石家的，虽然与他们打仗，并不能否认人家的能耐。相反，我觉得那金谷园小郎君太厉害了，要是我以后遇到这样的男人，我会学卫茂漪与王景风，哪怕做个妾也得嫁了。”
石凡看不清她的长相，那里满是灰尘，也看不清她的身材，盔甲覆盖的很严实，想不想娶不一定，但他肯定的是，颍川荀家是什么样的家族，怎会允许家中女郎给人作妾。
石凡笑道：“别这样说，那个金谷园小郎君会当真的。”
荀灌娘天生爱拌嘴的性格，反驳道：“你又不是他，又怎会知道？”
石凡“咳”了一声，掩饰一下尴尬，说道：“还是谈点正事，蔡阳城那边到底怎么样了，胡阳城就在附近，刘将军为何没有搭救？”
荀灌娘刚要开口，石凡伸手制止：“等一下！”
荀灌娘不解，等什么？
你先去洗把脸，换身女儿家的衣服，最好是睡上一小觉，今日巳时到这里见我。
荀灌娘还要开口争辩，被石凡严厉制止。你如果不听我的，什么求援之类的别想，这段时间我要集结队伍，你奔波这么久正好休整一下，两全其美。不要顾虑蔡阳城，两三个时辰是出不了大事的。
荀灌娘想想也有道理，她在路上奔波了两天两夜，跑得身边一个随从都没有，确实很想睡一觉。
石凡见她被带下去，狡黠的笑了笑，你如果不睡觉，我怎么骗你啊！那些标志，那些旗帜，还有岐盛这种特征过于明显的人，或者你有可能认识的熟人，石凡都要掩饰一番，然后才能随你出征“营救”蔡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