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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意思分别是:第一,再次提醒老太太,柳小菀故意给自己送去了云龙檀香,安了怎样的祸心,昭然若揭;第二,告诉刚回府,还不知道的老太太,恒王已经和自己交换了庚帖,孰轻孰重,自己衡量;第三,自己才是真真地处处为老太太考虑之人。
“洛儿越来越懂事了。”老太太将东西抱进怀里,腾出来一只手拉过南宫洛,狠狠地剜了一眼柳小菀。
“母亲从别院回来,可喜可贺,妾身让大厨房准备了午膳,这会子估计也差不多了,母亲移步芙蓉厅吧。”柳小菀没想到自己的好一番算计,却给南宫洛做了嫁衣,还让她倒打了一耙,心里恨的要死,却不得不想着如何才能快点儿将这篇儿翻过去。
“柳姨娘,虽然如父亲所说,我没什么教养,却也知道你不该如此称呼祖母。”南宫洛转过身来,丹凤双眸冷冷地锁着柳小菀,语气里讽刺意味十足。
“老……夫人。”柳小菀心里的五味瓶早已打翻,可为了尽快转移话题,只好十分不情愿地改道,因为妾侍是没有资格跟着老爷称呼的。
被这么一闹,此刻连南宫萧都不好再开口替柳小菀说话了。
“另外,就是祖母今日病犯的蹊跷,今儿来寿院请安的人,定是有人带了云龙檀香。”这会儿想息事宁人?晚了!南宫洛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最后眸光定定地落在了柳小菀的身上。
继而,南宫洛又转回身,柔声对老太太说道,“祖母,今日的事情,咱们定要彻查、严惩,以儆效尤。”
“对!”老太太一跺脚,提高了声音,然后瞥了一眼南宫萧。
“自然。”南宫萧现在心里也十分想知道,到底是谁做了这等下做事儿。
南宫卿眼底一抹慌乱,在对上柳小菀淡定的神情之后,安下心来,要不怎么能说姜还是老的辣呢?这件事就算有所怀疑,也很难查了。
正好三个府医都在,由各个小姐、姨娘的贴身丫鬟配合,不一会儿的时间,今日所有带进寿院的东西都查验完毕,甚至还围着所有人又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龙云檀香。
随后,将寿院里所有服侍的丫鬟婆子都召唤进来,由周嬷嬷当众开始逐一审问,而南宫洛的眸光,却始终锁定在老太太的周边。
“那个墨绿锦盒子没有验。”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嬷嬷的审问上时,南宫洛突然开口。
“南宫洛,你到底想干什么?”南宫萧的脸,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这是你父亲给祖母的见面礼,总不会有问题的。”老太太也有几分不耐,只不过碍于怀里的东西,尽量敛了责怪的意思。
“大小姐,这若是验了,传出去,说南宫家母子互相猜忌,母不慈,子不孝,让南宫家的脸面何在?!”南宫洛的注意力一集中到锦盒之上,柳小菀的右眼皮子就开始突突直跳,看着此刻的南宫洛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连忙搬出南宫府最看重的脸面。
“父亲自然是不会有害祖母之心,但是不能保证别有用心之人,正好要利用这一层信任。”南宫洛眼尾微微挑起,不慌不忙地拿起锦盒打开。
里面安安静静地躺了一块通体碧绿的翡翠,再无他物。
南宫萧冷哼一声,伸出右手食指,冲着南宫洛点了点,“来人,把这个孽障给我拉下去,关进佛堂!”
柳小菀整个人都贴到了南宫萧的身上,脸上神情隐晦不明。
“验完这个再罚不迟!”南宫洛突然将翡翠下面的黑色绒布“刺啦”一声撕开,那下面赫然铺着一层和锦盒大小相同的锦囊,这一拿出来,被黑色绒布上的重味香料掩盖了的云龙檀香味道扑面而来,惹得周嬷嬷迅速用手帕挡了老太太的口鼻。
事已至此,要是南宫萧再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罔活一世了,在柳小菀整个身子都蹭进他怀里的时候,他就应该想明白了。
柳小菀给南宫洛送了云龙檀香,但是担心分量太轻,才自己又动手,在会距离老太太最近的地方——自己儿子的见面礼里,加了量,以确保诱发老太太的症状。
只要老太太出了事儿,而南宫洛用了云龙檀香,根本不管量有多少,这个锅南宫洛都得背,柳小菀再想办法换了锦盒,便万无一失了。
南宫萧心里骂着柳小菀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可毕竟有老太太在这儿,利益权衡,思绪斗转之间,他举起手来,“啪”地就给了薛姨娘一个嘴巴,“你这个毒妇,居然趁着我昨夜宿在你那儿,动得这般手脚。”
薛姨娘被打的一个激灵,眼眶子一下就红了,她惊诧地看了一眼南宫萧,哭着就跪到地上了,“妾身……妾身……”可怎么也说不出来后面的话。
“父亲,薛姨娘不会的,不会的。”南宫美琪也跪了下来,紧紧咬着下唇。她知道,母亲是被父亲拉来垫背了,这怕是比冤枉还更令人生寒吧,可她除了一句不会的,什么都不敢说。
“父亲,薛姨娘正是月信之身,你昨儿宿在她那儿,是彻夜长谈去了吗?”南宫洛悠悠说道,眼角似乎含了些笑意,却让所有人都听出来她生气了。
对,南宫洛生气了,不但气父亲如此袒护柳小菀,更气薛姨娘和南宫美琪,被人欺负到这等地步,居然连一句反驳都没有!
从南宫洛一进门,就看见薛姨娘脸色蜡黄、整个人都厌厌的,手里一直捧着茶盏,而她的贴身丫鬟一直在不断地给她换热茶,所以不难猜,她定是在月信期。
南宫萧光妾侍就三个,而且薛姨娘并不得宠,所以他绝无可能在薛姨娘月信期宿在她那儿。
南宫萧一怔,恼羞成怒,“你个未出阁的丫头,对于后院闺中事,侃侃而谈,不知道害臊吗?真是我家门不幸!”
“祖母,您给个定夺吧。”南宫洛不想在寿院待了,更不想再看着南宫萧了,左右这件事的受害者是老太太,她索性不想管了。
能在深宅大院做主母的,哪一个不是人精,老太太哪还能看不明白这事情的始末,居然敢算计自己,老太太短暂地衡量过后,一拍软椅,“把柳小菀给我关入思过塚!”
思过塚,光听名字就知道有多毛骨悚然,这已经是南宫府上,对女眷最大的惩罚了。
这个时代,本就是“一言堂”的时代,此刻就算南宫萧想做些什么挽救,也已经来不及了。
“祖母保重身体,洛儿明日再来看您。”事情已经解决,南宫洛跟老太太道了别,转身就走。
南宫洛刚走出寿院,听得呼啦啦一阵乱响,头顶黑光一闪,一个人影飘落,“王妃,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