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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了吗?”
“木叶家族”六人尽在场中,仇诗迈瞧得明白。丁兰却搞不清“木叶家族、夜宫、城主府”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只觉对方随便唤出几个不相干的人敷衍自己。
“丁兰,不得无理。宫主、城主,具在场间。还能当面抵赖不成?”仇诗迈侧头朝着丁兰训道。
“她穿着绸衫,发钗镶有宝石。提到富贵之家,却又切齿刻毒,这不是‘玄青书院’的人是谁?”童小贝此时也忍不住插口道。这番剖析,原是“仇诗芸”说给她的,此时她竟原封不动将话背了出来。“仇诗芸”是“仇诗迈”的远房堂妹,并非“夕霞派”弟子,这日不在场间。
“小贝,住口!”仇诗迈羞怒呵斥。她没想到,一贯乖巧的“童小贝”也敢当众给她难堪。
夕霞派与其他门派全然不同,说是门派,倒像书院;说是书院,又像商会。门规本不森严,执法更是胡闹,但凡超过“用戒尺打手心”可以解决的范畴,全都踢回家中,由爹娘自行处置。仇诗迈对弟子一贯“赏多罚少”,弟子对她也是“亲近多于畏惧”。平日温情脉脉,今时恶果方显。仇诗迈发现,场面竟已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
童小贝之言,算不得胡言乱语,听来却极刺耳。仇诗芸说与小贝,那是私话,小贝却不加润色,直接丢到台面上来。“玄青书院”的院生,皆是孤儿、弃婴。弃婴倒是还好,似鬼蛾这种挨过饿、吃过土的孤儿,确是极容易仇视那些“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小姐。另则,经这几十年的积淀,如今“枯荣城”内,也的确有不少富户是“玄青书院”出身。
叶玄从来不是个名正言顺的正经孤儿,却总觉得自己也算孤儿。
所以他在当年那场小灾荒中,逆着贪财心性,设立“玄青书院”,收了一众快要冻饿而死的脏臭小孩儿。所以他此时听了童小贝的话,怫然不悦。
但他还是强压着怒意,与对面解释道:“这位姑娘,你要拎清楚,不是每个‘玄青书院’的院生,都是‘木叶家族’;也不是每个院生长大后,都在‘夜宫’或‘城主府’执事。更何况,你没有任何实据证明那人与‘书院’有关。”
“所以叶城主的意思是,我们去‘枯荣城’收拾那丫头,与您无关。对吗?”说话之人不是丁兰,不是童小贝。语调比丁兰阴冷,言辞比小贝刻毒。
叶玄突然有股想拔刀的冲突,这话实在太难接了。他若点头,“城律”何在?他若摇头,这干系又如何撇清?
仇诗迈回头,狠狠瞪视“吕凌”,想要训斥,忽又羞愤欲哭。一个个的,全都不把师傅放在眼里。“丁兰、小贝”在外面吃了亏,此时胡闹尚情有可原,这“吕凌”却是丈着武艺卓绝,倨傲惯了的。平日也不见她与丁兰有多亲近,当此危局,竟突然发难,火上浇油!
残影闻言,立即捏住鬼蛾左臂,出手之快,几近偷袭:“别不懂事。”鬼蛾深深吸气定神,随后摔脱了残影右手。
叶玄静默半晌,忍气沉声说道:“‘枯荣城’虽是边陲小邑,却也非荒蛮之地。城律之下,怕不容各位仙子肆意寻拿。不如‘丁姑娘’将凶徒形貌说与我听,那人若还在城中,我定会替‘丁姑娘’把她抓来。”叶玄话指丁兰话,目光却望向仇诗迈。
“丁兰,将那人形貌说与叶先生。”仇诗迈冷然下令,语中已全无平日的温存。
“是个小矮子,手里拿着短剑。眼睛挺大,声音很尖。”丁兰恨恨地回忆道。
叶玄心中一寒,是云洛!
他方才初闻此事,脑中也曾闪过云洛的名字,但很快否决了这个念头。云洛本是南方人,与“夕霞派”即便没交情,至少有钦仰。就算一言不合切磋起来,想来也不至于“掌掴”人家。他与云洛相交虽浅,听鬼蛾念叨却多,怎么也不觉得这是个会“当众扇人耳光”的姑娘。“枯荣城”中本多商旅、游侠,又兼“莫问塔”树大招风,城内有些不在自己视野中的高手毫不稀奇。
云洛师承“无用散人”,却从没在江湖上行走过,因此“夕霞派”诸人,也根本不知世上还有这样一个小高手。
云洛。这几乎是所有能想到的名字中,最让叶玄难为的一个。怎么办?要装不认识,或者干脆说那不是自己的人吗?若说出这话,以后如何面对“云大”?自己出城前叫残影拿“腥芒”去撩拨她,又算怎么回事?
可是,可是,云洛又算什么人呢?有必要为了她得罪“夕霞派”吗?若是在“枯荣城”中,一冲动、一咬牙,将这烂事替她抗下也罢,可这是在路上,而且是南方的路。
这浩浩荡荡,满载金砖的驼队,有多少人不忿,多少人眼红。偏生“夕霞派”这些小娘,一个个背后深不可测,又盘根错节,他是哪个也不敢伤,哪个也不敢碰。惟恐一招不慎,惹得南人群起而攻。
叶玄思来想去,此时最合理的选择,还是假装不知对方讲的是谁,一切待回城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