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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所有人忘记!”
他猛然睁眼??尽管双目依旧失明,但他“看见”了。
他听见了那些从未说出的声音:母亲喂血的啜泣,孩童咽下骨屑的咀嚼,老人临终前颤抖的呢喃:“别忘了我……”
他跌坐于地,泪水滑落黄沙。良久,他从怀中取出那枚刻着“听”与“说”的桃核,轻轻贴在青铜镜上。
镜面忽然泛起涟漪,一道苍老声音从中传出:
>“你终于来了。
>我们等了三百年。”
青年颤声问:“你是谁?”
>“我是第一任传声者。
>我的名字早已被抹去,但我记得每一个被杀的名字。
>清音司地下九层,每一层都关押着不肯遗忘的人。
>第一层是说真话的史官,第二层是记录灾情的医者,第三层是教学生质疑的教师……第九层,则是最深的‘记忆牢笼’,关着所有曾试图唤醒他人的人。
>他们以为沉默能杀死记忆,
>却不知记忆会生根,会在梦里发芽,
>会在孩子的童谣中复活。”
青年问:“我能做什么?”
>“带出声音。
>不是文字,不是证据,而是‘声音’本身。
>将这面‘心渊镜’带回桃林,让它照进重生井。
>当千万人愿意开口时,镜中囚魂便可借声还魂。
>到那时,清音司的地基将自行崩塌。”
青年郑重叩首,将青铜镜小心包裹,背于身后。他知道归途凶险??王庭早已派密探封锁西陲要道,悬赏“叛逆盲徒”首级千金。但他无所惧。因为他已不再是“听者”,而是“传声之人”。
与此同时,京城风云骤变。
阿禾第八日清晨照常前往记忆广场,却发现环形墙前已被铁栅栏围起,警力森严。她正欲靠近,一名戴口罩的女子匆匆上前,塞给她一张纸条:“赵小满明日公审,地点在太庙外广场。他们会让她认罪,逼她否认《饥年录》真实性。你若想救她,就让全天下听见她的名字。”
阿禾攥紧纸条,转身奔向地铁站。她没有手机,没有账号,但她记得少年说过:“声音不在工具,而在勇气。”
她在大学门口拦住一群正在拍摄短视频的学生,掏出桃核,说出一切。起初无人相信,直到她拿出陶瓶中的石粉,讲述南云村的石碑、林氏寡妇的故事。一名新闻系女生当场落泪,打开直播,标题写道:“一个十岁女孩,正在对抗整个谎言帝国。”
一夜之间,#救赵小满#话题席卷网络。民间自发组织“万人默声行动”:人们穿着白衣,手持白纸,聚集在各地太庙、县衙、学校门前,静默站立。有人打出横幅:“她说真话,何罪之有?”有人举牌:“我们都是赵小满。”
舆情司紧急封锁热搜,宣称“事件系境外势力煽动”,并派出大批网评员引导舆论,称赵小满“精神异常”“受邪教蛊惑”。然而,就在公审当日清晨,京城突发电网故障,全市大范围停电。广播中断,监控失灵,连法院电子屏都无法启动。
就在这片黑暗中,数百个街头喇叭忽然自动响起??播放的正是赵小满在城楼上朗读《饥年录》的原声录音:
>“邻家婴儿哭饿,我娘割腕喂血……
>钦差归来奏报‘仓廪充盈’,受封万户侯……
>而我的祖母,因私藏此册,被活埋于后山……”
声音如刀,划破寂静。
民众蜂拥而出,涌向太庙广场。法庭尚未开庭,外面已是人山人海。警方欲驱散,却发现人群齐声背诵《诚书》第一章,声音如潮,震彻长街。
就在此时,一架无人机穿越云层,投下一卷长幅布帛,上书四个大字:
>**“她说得对!”**
署名竟是三位退休高官联名。其中一人曾是当年救灾副使,亲历北境惨状,却因不敢发声隐退多年。如今,他们终于选择站出来。
法庭被迫延期。
而就在同一天,南海守信碑再次异动:潮水退去后,礁石群中竟浮现出第二道石阵,形如古篆“言”字,与先前的“信”字遥相呼应,构成“信言”二字。经地质学家检测,这些石阵深埋地底三百余年,非人力所能伪造,唯有特定星象与地脉共振方可显现。
更惊人的是,东海沉音礁遗址也传来消息:一群渔民在打捞沉船时,意外发现海底淤泥中埋藏着大量竹简,经鉴定为三百年前被焚毁的民间文书残片,内容涵盖地方志、家谱、婚书、借据……甚至有一封母亲写给远征儿子的家书,末尾写着:“家中安好,勿念。其实米已尽,我食草根度日,但我不想你战场分心。”
消息曝光后,举国哗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翻找祖辈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