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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者脱欢道。“你孤身一人，深入戒备森严的北jing城，就不怕让锦衣卫当奸细抓了去？弄不好那可要掉脑袋啊！要不要我派几个卫士跟着，一路保护大人？”
“你见过有商人带兵做保镖的吗？”
“哈哈哈哈！”完者脱欢大笑。“还真没见过。”
“若需要保镖，我自己早就带了。这回是文戏，不是全武行。我自有分寸。”
“那好，平章大人一路保重，完者脱欢恭候你的佳音！”
“好，”皮儿马黑麻道。“我们后会有期！”
两人相互拱手，各奔前程。
※
皮儿马黑麻来到北jing城，投宿一家客栈后，第二日一早便去找蒯钢。不过一向谨慎的他不想贸然登门，他需要一个稳妥的会面。他来到蒯家门外的一个小饭铺，找了个靠窗口的座位，慢悠悠地吃着早点，眼睛则注意着窗外。
蒯钢终于出现了，沿街走来，前往营缮司上班。
皮儿马黑麻撂下筷子，站起身，快步出门，悄悄跟在他后边。
蒯钢快走，皮儿马黑麻快走；蒯钢慢行，皮儿马黑麻也慢行。
机灵的蒯钢意识到身后有人跟踪，快走几步，闪身躲进一个僻静的小巷。
皮儿马黑麻不见了蒯钢的身影，有些着急，小跑了起来。他边跑边四下张望着，跑过了小巷口。
蒯钢从小巷中窜出，一把抓住他的手，向后一拧。“你是谁？为何跟踪我？”他厉声问。
“哎哟，哎哟，”皮儿马黑麻叫唤着。“轻点儿，高厨师！”
“你是……？”蒯钢一惊，松开了手。
皮儿马黑麻转过身来。“我是伯颜帖木儿大人的密使呀！”
“伯颜帖木儿大人的密使？”蒯钢怀疑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皮儿马黑麻。”
“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说过，瓦剌的一个平章，西域回回。”
“没错，就是我。”
“不是说你在脱脱不花大汗的王廷呢么？怎么来了这里，又如此打扮？”
“说来话长，”皮儿马黑麻道。“我是受太上皇和伯颜帖木儿大人的委托，特地来北jing城找你的。”
“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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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找你。”
“有事吗？”
“还是找个地方细细聊吧。”
蒯钢想了想。“好，去我家吧！”
※
刚下早朝回家的蒯祥走进院子，向堂屋走去。
夫人蔡小芹蓦地迎上前来，轻声道：“书房！书房！”
蒯祥被说懵了。
她一把拽住他，将他往书房拉。
“你这是干什么，鬼鬼祟祟的？”蒯祥问。
“大郎带回来个西域回回，”她悄声道。“说是有要紧事，让我见到你就带你去书房。”
“这个钢儿，搞什么名堂！”
“赶紧去吧，去了就全知道了。”
蒯祥推门走进书房时，蒯钢和皮儿马黑麻正坐在屋里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蒯大人！”皮儿马黑麻起身向蒯祥施礼。
“这位是……？”蒯祥疑惑地打量着这个高鼻凹眼的番人。
“爹，他是瓦剌的平章，皮儿马黑麻大人，”蒯钢介绍。“受太上皇和伯颜帖木儿大人委托，来京城密谈的。”
蒯祥拱拱手，客套道：“平章大人，失敬，失敬，蒯祥有礼了！请坐！”
大家坐下。
蒯祥警惕地问：“平章大人前来寒舍，有何赐教？”
皮儿马黑麻道：“我们的使者完者脱欢来北jing议和之事，蒯大人想必是知道的。”
“知道。圣上已经派出李实和罗绮两位大人，出使瓦剌，回拜你们那颜去了。”
“李实他们出使瓦剌，可有要将太上皇接回来的意思？”皮儿马黑麻问。
“这个蒯某就不清楚了。”
“在下清楚。”
“蒯某愿闻其详。”
皮儿马黑麻道：“在下来北jing的路上，遇见了回瓦剌复命的完者脱欢，还有贵国的两位使者。完者脱欢告诉我，你们皇帝的国书中根本没有接太上皇归国的字样！”
“圣上怎么能这样！”蒯钢不忿。“莫非他就打算把太上皇扔在草原不管了不成？”
蒯祥斥责儿子：“圣上自有圣上的打算，你别胡乱揣摩上意！”
“令郎说的没错，”皮儿马黑麻道。“你们的皇帝压根没打算接太上皇回来。”
蒯祥道：“哦，蒯某明白了。太上皇和伯颜帖木儿大人料到了完者脱欢出使无果，所以派平章大人过来接着谈？”
“是的。他们要在下通过恭顺侯，找到王直等朝中重臣，说服皇帝，接太上皇回北jing。”
蒯祥问：“平章大人来我家，一定不是拜访一下这么简单。我与犬子能为平章大人做些什么呢？”
“联络恭顺侯。”
“恭顺侯吴瑾？”
“对，恭顺侯吴瑾。”
蒯祥仍旧一脸疑惑。
皮儿马黑麻解释：“在下本应亲自去拜访吴瑾的。可蒯大人也知道，密使就是密使，不宜抛头露面，况且恭顺侯府门卫森严，进去一定十分麻烦。所以，太上皇嘱我先找蒯大人，请蒯大人寻个机会，知会他一声，请他联络王直、胡濙、高谷等朝廷重臣，与在下见个面。”他掏出一封书信，递上。“这是伯颜帖木儿大人给恭顺侯的亲笔信，请蒯大人代为转交。”
他的话不像是假的，蒯祥思忖着。既然是太上皇的意思，就算不上通敌，照着办吧。
“好吧，”蒯祥道。“明日早朝，蒯祥若是见到恭顺侯，便把信交给他。可是，约好诸位大人后，怎样通知平章大人呢？”
皮儿马黑麻一指蒯钢：“让令郎找我去，他知道我住哪家客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