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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眠, 杀了他。」
「杀了他, 我们就在一起。」
「我来帮你解决一切麻烦——」
「只要你爱我。」
阴暗潮湿的牢笼里, 白锦书将那把剑放到了我的手中。
我并不知晓他是怎么在一瞬间内掌控所有势力的，但我清楚地知道他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聂霄, 将他从那个实力的顶端拉了下来再狠狠地踩进泥潭里。
再之后, 他又让我亲手杀死聂霄。
我握紧了剑柄, 一步步地朝着那个被铁锁囚困在一隅的男人走去。
这个曾经对我既可以说得上是温柔也可以说得上是暴戾的男人, 现在正狼狈不堪地低垂着头。
修为被废, 丹田被毁, 四肢皆被折断……这些都是白锦书一个人做的。
他比聂霄还要强。
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聂霄还不能死。
至少现在不能。
白锦书和聂霄，绝对不能只留下一方独大。
我看着聂霄, 迟迟没有动手。这时白锦书走了上来, 他握住我提剑的手，让剑锋对准聂霄的胸口。
「怎么了？不忍心吗？」白锦书在我耳边低语，话间带着黏腻的血腥味，「想想他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你难道就不想让他死吗？」
「我只是觉得现在就让他死太便宜他了。」我挣脱他的桎梏，将剑移开。
白锦书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又忽地笑出了声。
「那一眠想怎么样？要慢慢折磨他么？」
我沉默不语，但心里清楚白锦书早已用尽各种方法折磨过聂霄了。
未等我回答, 白锦书又接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
「我知道还有一个方法能让他痛苦百倍千倍——」白锦书搂住我的腰，转身把我按在了铁栏上。
手里的剑被当作了解衣的工具，我有些抗拒地抵住他贴过来的身子。
「别这样。」
「为什么？我们不是两情相悦的吗？明明有这么好的办法却不用, 未免也太可惜了。」
白锦书和我相互拉扯着, 还颇有心计地拉着我滚到了地上, 就在聂霄的面前啃咬起我的脖子。
「够了！从我身上滚开！」我猛地翻身将白锦书拉扯下来，内心汹涌的杀意差点就要倾泻而出。
白锦书怔然，仿佛被我的怒火冲击到了。
「为什么……？你明明说过解决了麻烦后就跟我在一起的。」
「我说的“在一起”可不是用来让你折磨他的。」我冷声说道，整理好衣服后准备离开。
「我不懂。」白锦书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不懂这有什么区别。他以前让我嫉妒，我现在也要让他尝尝那种滋味，仅此而已。」
听了这话，我竟然莫名地想笑。
当初他明明就有实力对付聂霄，却还要百般试探我的真心，对感情之事谨慎得有些可怜。
那我要不要同情他爱而不得，同情他被我欺瞒利用，同情他因为嫉妒而逐渐疯狂？
真是可笑。
我头也不回地跨出了牢房。
「站住。」
当我置若罔闻地再往前走出一步时，胸口突然传来了疼痛感，接着血气上涌，竟是吐出了一口血。
看着手掌上鲜红的血液，我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要么和我做，要么就杀了他。」白锦书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要选哪个？」
我昏昏沉沉地想，白锦书这种威胁的手段和聂霄的简直如出一辙。
擦了擦嘴角的血，我将手伸向了刚刚整理好的衣带。
……
他的欲｜望在疯狂叫嚣，我却睁着眼睛看那永无天日的暗黑穹顶。
角落那一隅传来铁锁相互碰撞的声音，昭示着聂霄内心的愤怒。
怒也好，恨也罢，我只希望有一天，你们在争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我能轻易地将你们都杀死——
……
聂家被空置出来，那座庞大宏伟的宫殿仿佛陷入了永久的沉睡。
我看着那两条昂首的黑龙，心道我一定会回来，即使聂家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或者，它从来就不是真正的主宰者。
我看向身旁的白锦书。
「你要带我去哪？」
白锦书握住我的手，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脸上一片绯红。
下一瞬，我就被带到了一片望不见尽头的花海之中。
永不落日的碧蓝天际，不会断流的潺潺溪流，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温顺动物，还有那一幢伫立在溪畔的木屋……所有美好的事物都簇拥在我的身侧。
「喜欢吗？」白锦书摘下一朵花别进我的发间。
我看得分明，他清澈的眼眸里倒映出了我有些麻木的面容。
「你到底是谁？」我问出了那个一直没有答案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