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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鱼钩？”敖玉眼睛一亮。
“没有。”
“没鱼钩儿怎么钓鱼？”
“你笨啊，没鱼钩咱们自己动手做啊！”
“怎么做？”
“跟我来！”
敖夜一努嘴，进了屋，顺手拿起锅台边上的火柴，敖玉紧随其后。
把猫往炕上一扔，敖夜就去开柜子，翻出针线盒，从里面找出两根最细的缝衣针，又去厢房的工具箱里翻出一把破钳子。
点上蜡烛，钳子夹着针放到蜡烛上烧红。
山沟里停电属于家常便饭，谁家都得常备蜡烛。
把烧红的针往墙上一按，一压，针就弯了，选择好位置继续烧，轰了后再一按一压，一个精致的小鱼钩就做好要了！
“线呢？鱼竿呢？”
“爷爷哪里有织网的鱼线。”
“爷爷还有编果笼子的棉槐！”
“这不就齐了！南河往上走，到头儿有一个鱼池，里面有红鲤鱼。”
“我要红鲤鱼！”
“走，钓鱼喂猫去！”
去爷爷家要了两端织渔网的白线，又在墙根抽了两根又长又直的棉槐，很快两根简易钓竿就做好了！
兄妹俩扔下怀了的猫，找了个盛麦乳精的塑料袋就去钓鱼。
去人家鱼池钓鱼不能明来，还好鱼池位置偏僻，他俩到的时候周围没人。
敖夜徒手在地头挖了两条蚯蚓，就开始钓鱼。
两个小家伙第一次钓鱼，什么也不懂，在岸边坐一个小时，后背都晒起泡了，眼瞅着一条条鲤鱼在池子里追逐翻腾，打着水漂，就是没一个咬钩的！
“哥，你到底会不会钓鱼啊？”小姑娘难掩怨气，满脸的失望。
“没错啊，书上是这么写的。”敖夜也纳闷啊！
鱼钩、鱼线、鱼竿、鱼饵，都是按照书上教的，加上满池子的鱼，怎么就钓不上来呢？
“书上都是骗人的！哥，太晒了，咱们回去吧！”
“是不是天太热，所以鱼不咬钩，咱们找个地方凉快凉快，等会再试试。”
以敖夜浅薄的知识储备，他也只能想到这么多。
两个小家伙收起钓具，用鱼干敢敲打草丛，驱赶蛇虫，在一个地头水渠的棉槐底下乘凉。
“哥，我跟你说个事儿，你不能告诉别人。”
“什么事儿啊？”
尽管敖玉的表情看起来神秘兮兮的，可一个九岁的小姑能能有什么秘密，敖夜并没当回事。
“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发誓保密！”
“好好好！我的嘴有多严你还不知道！我发誓，永远保守秘密，要是说话不算数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敖夜拗不过对方，只能按照妹妹的要求发誓。
“素奶奶会飞！”
“哪个素奶奶？”
那段时间电视上天天播放《西游记》，《西游记》里面的人物，十个起码有5个能飞天遁地下海。
一个窝在山沟沟里，十来岁的孩子很难区分玄幻和现实，和其他男孩不同，他对神话故事里的英雄并不感冒，反而对各种自杀方式很感兴趣。
敖夜偏食，厌食，长得瘦小，不被欺负就不错了！
对他来说吃饭等于受刑，上学有写不完的作业，农忙的时候累的头晕眼花，饿的一肚子酸水，只有抱着猫的时候他才能心情平静。
他并没有把妹妹的话太当回事儿，也只当听个稀奇。
“就是住在爷爷家西边，家里养了很多兔子的那个素奶奶。”
“大门上面有个五保户的牌子？”
“对对对！就是那个，我的小黑猫就是素奶奶给的！”敖夜兴奋的点着小脑袋。
“孙悟空、猪八戒会飞，神仙、妖精都会飞，素奶奶会不会是神仙？”
“不知道，她飞的时候得先念经，就像这样。”
敖玉闭眼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嘴里嗡嗡哇哇的念着一段听不懂的咒语。
不过片刻，小姑娘慢慢紧皱眉头，脸上随之出现痛苦的表情，随即睁开眼睛说道：“就是这样！”
“你会念经？”
“嗯，素奶奶教给我的，我一念经就头痛，素奶奶说我成不了神仙。”
“神仙......爷爷说沙嘴有个老头会五鬼搬运，能一只手一桶水飞檐走壁。”
“那老头是不是神仙？”
“差不多吧！我听太爷爷说以前咱这里两条腿走路的有一半不是人。”
“不是人，是什么？”
“貔貅、黄鼠狼、鬼，还有素奶奶他们。”
“吓人！”敖玉小脸吓得有点白。
“有什么好怕的，只有人欺负他们，他们从来不欺负人......对了，你那个咒语教给我，我试试头痛不痛。”
“嗯，好！素奶奶不但会飞，她肚子里还有一个铁球，那个铁球也能飞，她说那个铁球是她炼的丹，她不准我跟别人说，你得保密。”
“我保证，我发誓......”
背书本来就不是敖夜的强项，他花费了大半个下午才勉强记住这三十二个字的绕口咒语。
等太阳西斜，不是那么度了，敖夜继续钓鱼，还是一无所获，直到敖玉在池塘边抓小鱼儿把水搅浑，这时候鲤鱼以为有人投食，纷纷朝他们游过来，这才有鱼咬钩。
太阳落山前，两个小家伙提着满满一小袋，十六条鲤鱼回家。
美中不足的是没能钓到红色的鲤鱼。
......
“难道神仙都不说人话吗？”
敖夜念着绕口的咒语，脑袋倒是不怎么疼就是晕乎乎的，念了两遍眼皮就睁不开了，一头栽倒，呼呼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昨天好不容易记下来的咒语忘了个七七八八。
“我记性是不好，可也不至于一晚上就玩的干干净净吧！”
匆匆吃过早饭他立马儿去找敖玉，花费了一上午的瞬间记住咒语，中午念了两遍多点儿又睡着了。
傍晚起来又忘了大半。
于是再记，再忘，如此反反复复，直到暑假结束也没记住，只不过从之前念两遍睡觉，到现在可以念四遍。
进步是有了，可他也发现自己的记忆力似乎是越来越差，也不知道是不是偷学咒语造成的反噬。
怎么也记不住的咒语，逐渐失去的记忆力！
反正这账是怎么算这么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