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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到十分满,我怕他不明白。”
他靠在通铺的一头,安稚倒在这一头,遥遥地望着张熟悉的脸,片刻的失神。
既然他在苦海底,安稚就不急着回去,这么一直跟着他,说不能参观到他变回符渊的过程。
安稚问:“央漓,你来楼容府是想做什么?楼容府和赤舆珠关?”
央漓嗯了一声。
“人把赤舆珠偷,我上去探查时,查到了轻微的气息。”
央漓说。
“只一丝,是酒神酿的焰醴的气味。换珠子的人,或者是碰过颗珠子的人,喝过种特殊的焰醴。这种焰醴在苦海底非常难得,据我所知,楼容府只怕是独一份。”
安稚懂了。
刚刚斛大人已经无意交代过了,他们确实酒神寒醅后人酿的焰醴。
所以央漓就追过来了。
央漓继续说:“我想来楼容府找一找线索,说不赤舆珠就藏在他们府里。要不是怕他们一急之下毁了赤舆珠,把楼容只白狐狸抓到地牢过一遍大刑就完了。”
他从床上起来了。
“我在就出去看看,你自己睡吧。”
央漓起身往外,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又说:“我会这间屋子下禁制,你能出得去,别人进不来,你尽管放心睡。”
安稚刚打算感动,觉得他变成央漓后也很体贴,就听见他继续喃喃自语:“要是我的宠物被别人偷,可就不了。”
安稚:“……”
他开门了。
他修为么高,只他欺负别人的份,根本没人能打得过他,安稚不担心。
安稚站起来抖开被褥,铺了又摆枕头,合衣倒在床上,一会就睡着了。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忽然听见门轻轻响了一声。
安稚『迷』『迷』糊糊地想——这里禁制,估计是央漓回来了。
门推开了,一人向里看了一下。
安稚半睡半醒地看了门边一眼,整脑子立刻清醒了。
门口的人,长着央漓的脸,穿着央漓的黑衣服,但是头上和央漓刚刚不一样,『露』着猫耳朵,最关键的是,耳朵是灰『色』的。
符渊?
他竟然冒出来了??
问题是央漓正在查赤舆珠的事,才查到一半。
如果找不到赤舆珠的话,一月后,苦海底的穹顶就要塌了,所苦海底的人都要跟着陪葬。
他偏偏在这种时候由央漓变成符渊,简直就是添『乱』。
安稚瞬间头大。
他看见安稚,也明显地怔了怔。
随即闪身进来,关门。
“安稚?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微微蹙着眉,快步过来。
“是央漓用块小石头把我召过来的。”
安稚坐起来,望着他的脸,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屋子下了禁制,也是央漓下的?很不错,连我都差点进不来。”他说。
安稚在脑疯狂斗争:要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吗?万一让他意识到不对,要把他和央漓是一人的事告诉他吗?
要吗?
符渊到她面前,在她身边坐下,顺手『摸』『摸』她的头。
“央漓呢?”他问。
安稚在脑疯狂吐槽:你就是央漓,央漓就是你,你这算不算是骑马找马?
“他出去办事了。”安稚回答。
符渊点点头,从容道:“我也刚来苦海底,点事要办,路过这里,竟然找到你了,这么巧。”
安稚:嗯??
“你怎么了?”符渊认真地凝视着她。
他看了片刻,目光忽然向下滑,落在她的唇上,熟练地偏了偏头,凑了上来。
安稚一把按住他,把他推远,“央漓,你玩够了没?”
对面的“符渊”怔了怔。
安稚冷笑一声,“你连衣服都没换就敢来骗我?”
“符渊”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漂亮的眼了一点委屈。
“谁说我没换?我换了。我特地去隔壁偷了一件披在外面。虽然都是黑『色』,细节完全不同。”
他拉起衣襟安稚看,“这件这里没绣花,我刚刚穿的件,你看不出来?”
安稚:“……”
“符渊”头上的灰『色』的猫耳一闪,又变回了黑『色』的猫耳。
安稚心想:原来他就是这么变猫耳的颜『色』的。
央漓很不甘心,“你是怎么看出我不是符渊的?”
怎么看出来的?
安稚心想,太简单了。
你要真是符渊,就会非常奇怪自己为什么突然出在苦海底,而不是说什么“我刚来苦海底,点事要办”。
央漓在追问:“我到底什么破绽?”
安稚毫不留情地打击他,“我刚才就跟你说了,你的演技略显浮夸。”
央漓不爽地盯着她,忽然做了伸手要掐她脖子的动。
安稚根本不怕他,一动不动,“尊主大人,您连一句真话都听不得?”
央漓眯了眯眼睛,“你弄清楚,我是主人,你是宠物,小宠物不应该随时哄主人高兴么?”
小宠物不吃他套,呵了一声。
她的思路已经转到另一件事上,“央漓,你能把耳朵变成灰的,你能把猫身也变成符渊样的吗?”
她完全无视他的威胁,央漓只得自己收回掐她脖子的手。
“当然能。”央漓说,“我父亲是只灰『色』的银狸,母亲的原身是黑『色』的,我本来就黑『色』灰『色』两种猫形。”
原来在他们这世界,两种不同的猫生出的小猫竟然能同时拥两种『毛』『色』。
所以符渊生就两种猫形。怪不得想黑就黑,想灰就灰。
央漓倏地一下不见了,熟悉的黑猫冒了出来,『毛』『色』油亮,身形矫健,轻巧地一跃,跳到床上。
但是只了几步,黑猫又突然变了。
『毛』茸茸的掸子出在安稚面前。
他眯着一双宝石般湛蓝的眼睛,神情挺得意,“你说的是这种灰白『毛』的吧?我也会变,只不过不常用。”
他动了动粗得惊人的大尾巴,问安稚:“这和符渊的猫身是不是很像?”
知道他会变是一回事,亲眼看见他变成掸子又是另一回事。
安稚看着他,彻底说不出话来。
半才勉强找回声音:“你为什么平时都顶着黑『色』的猫耳朵,原身也用黑『色』的猫形?”
央漓答:“从小就用黑『色』的,用习惯了而已。”
他看见安稚呆呆地盯着他『毛』茸茸的灰『色』猫身,久都不动,像忽然不高兴了。
他跳下床,落地变成人形,转身就。
“你睡吧,来得及再睡一会。”
他挥手灭了柜子上的灯火,一直到最远的通铺的一头。
安稚倒回铺位上,转头去看他。
他没躺下的意思,盘膝坐,闭目不动了。
房间里只窗外透进来的昏暗光线,他一人遥遥地坐在里,一身黑衣,只留下一剪影。
他不折腾不戏精,安静下来的时候,身影看着说不出的孤单寂寥。
安稚望着他,渐渐睡着了。
不知过了久,安稚被吵醒了。
不是被声音吵醒的,而是气味。
一种浓郁而勾人的香味飘进安稚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