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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了口气。他指尖摩挲着茶杯，似乎觉有点好笑：“那我的伤是如何好的，天上神仙治的吗？”
江慎知自己应当是忘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
他在年冬天一封假密函骗到京城，在京城外遇袭后便一直藏在民间。潜藏在民间这段时间里，他没有停止与手下联络，反倒设计湖广巡抚捉拿，归来后又顺藤『摸』瓜，湖广巡抚其幕后的三皇子派系连根拔起。
这段时间，朝堂上血雨腥风，人人自危，都是出自江慎之手。
看起来，事情应当到此为止。
可江慎想不明白。
他为何偏偏记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京城外何处遭遇的刺杀，又是如何逃出生天。他只依稀记，自己似乎是身手重伤坠落山崖，可他坠的到底是哪片山崖，又是如何养好了伤？
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江慎按着眉心，莫名有烦躁。
“那个玉坠呢？”江慎又问，“查如何了？”
郁修：“属下已经派人寻遍了京城所有的玉石商人，可所有人都说，此物的材质不属于任何坊间或皇室使过的玉石，是否来自西域尚不知晓。”
那玉坠，是江慎从身上找到的，唯一可能与他失的记忆有关的物品。
可偏偏就连那玉石也查不出来历……
江慎一时没回答，郁修迟疑着开口：“其实……还有个地方未曾搜寻过。”
江慎：“你是说长鸣山禁地？”
郁修：“是。”
“当初太子殿下与属下相时，就在长鸣山附近。”郁修，“既然那附近的村落都没有查探出消息，殿下会不会……误入了禁地？”
“长鸣山不能。”
江慎敛下眼，给自己又添了杯茶，淡声：“坊间传言，长鸣山内住有祸妖邪，贸然惊动恐会动摇之根，这说法你没过吗？”
郁修：“可……”
“稽之谈，我知。”江慎语气淡淡，“可百姓们不这么觉。殿下即继承大统，如果在这时候大张旗鼓惊扰禁地，你觉会是什么结果？”
“人言可畏啊……”
郁修低下头：“属下考虑不周，请殿下恕罪。”
江慎：“起来吧，没怪你。”
青年这才起身。
江慎吩咐：“继续查，京城附近查不到，就更远的地方查。京城的玉石商人问不出，就西域，高丽，找所有外来商人。”
“如果还是查不到……”他偏头看向窗外，轻声，“等此间事了，我亲自趟长鸣山。”
郁修抬眼看向江慎。
世人都说当朝太子狠辣善谋，为了皇位，连自己的亲生兄弟都不放过。但他今年也不过二十有四，其实还很年轻。
郁修与江慎年纪相仿，十岁时就跟在他的身边，应当算上对江慎了解的人之一。
在郁修的记忆中，太子殿下从未对任何事表现出如此关切的态度。盯着他的人太，太在乎什么，什么就会为他的弱点，他家太子殿下向来明白这个。
可偏偏这次，不惜劳师动众，只为了寻回一段丢失的记忆。
郁修想不明白。
莫名丢失记忆的确古怪，但江慎曾经身受重伤，留下点后遗症情有可原。可幸运的是，那三个月发生的重要事件，包括所有谋划，殿下都记一清二楚。
这不就足够了吗？
继承大统在即，太子殿下一举一动可以说是如履薄冰，有什么事……能比这还要重要？
他心中有疑，又不敢问，只能轻轻应了声“是”。
直到黄昏时分，他们终于到达了祖庙。
江慎没要别人搀扶，自己跳下马车，冲身后的人吩咐：“整顿休息一夜，明早开始祭祖大典，务必——”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身后的小太监好一会儿没等来下文，诧异地抬头，江慎视线盯着远方一片树林，不知在看什么。
“殿下？”
江慎恍然回神。
“没什么……”他清了清嗓子，“此番祭祖大典是为圣上祈福，今夜再祭典流程确认一遍，务必保证一切完备，不出任何纰漏。”
“是。”
小太监立即下传令，江慎则又往方才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他刚刚……是不是看了一只什么小动物？
是小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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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发现……”待到林中的人都差不，一颗『毛』绒绒圆滚滚的脑袋，才从树后探出来。
黎阮眨了眨眼，正跟过，山雀拦住了。
“你打算就这么过吗？”小山雀问。
“当然不是啦，我又不傻。”黎阮话这么说着，但视线还在忍不住往江慎离开的方向瞥，好像一刻也待不住，“我会等到他身边没人之后再找他。”
凡人大畏惧妖怪，越少人看到他越好。
黎阮是这么想的。
小山雀又问：“找到他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和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