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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真要是把人打死打残,他固然不好交代,自己也跑不了,以后人说起此事,他少不得要被议论当初给人讥笑比作女子如何如何。便笑道:“孙总兵,那人罪不及死,教训的也差不多了,咱们来找乐子,别为了他坏了心情,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不是看在你替他说话的份上,今儿非打死他不可。”孙康大嗓门道。
此事就算揭过了。
“不是说有新曲子,且唱一支来听听。”孙康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道。
有了他这一句,老鸨放松下来,堆着笑脸道:“您们痛痛快快乐呵,我下去看看酒菜备的怎么样了。”
秋娘款款走到一张琴桌前坐下,手抚瑶琴,慢启朱唇,轻轻唱道:“粉泪湿鲛绡,只怕郎情薄。梦到巫山第几峰,酒醒灯花落。数日尚春寒,未把罗衣着。眉黛含颦为阿谁?但悔从前错。 花压鬓云低,风透罗衫薄。残梦懵腾下翠楼,不觉金叉落。几许别离愁,犹自思量着。欲寄萧郎一纸书,又怕归鸿错。”
一曲歌完,孙康摇着头连说不好不好,“又是眼泪又是离愁的,忒丧气,我不喜欢,明堂觉得呢?”
你都说不好了,还让人怎么说。“这是两首《百尺楼》,词句很是纤艳。在下愿和姑娘一首。”
郦君玉是状元,能得一首他的词是何等的荣耀,说不定她日后更是会因此身价大涨。因此秋娘惊喜道:“郦公子有赐,那是秋娘天大的福分。”又让小娟准备笔墨。
郦君玉不用思索,张口吟道:“杨柳绿如烟,惯逐东风舞。舞向长亭又短亭,不辨东西路。忙整玉搔头,春笋纤纤露。谁是江南杜牧之?解做秋娘赋。”秋娘手执湘管,把这首小令记了下来。
以郦君玉的才情,做这样一首小令不算什么,孙康遥遥用手点着他,要笑不笑地道:“你这是暗指秋娘对牛弹琴,俏媚眼做给我这个瞎子看吧。最后那句‘谁是江南杜牧之?’不就是说我一个粗人听不懂秋娘琴中心意嘛。”
孙康一员武将,不会真的在意这些小事,不过郦君玉还是马上站起身,替他杯中续上酒水:“下官一时失察,不过真没那个意思。您是能征惯战,金戈铁马的大将军,岂是舞文弄墨的文人比得了的?便是不解曲赋又如何,谁不敬你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再说了,要是您把精神都放在吟风弄月上,只怕也没有今日的事业。 ”
孙康哈哈大笑道:“怎么说都是你有理,罢了,说不过你,咱们听曲儿吧。秋娘,还有什么好听的?昨天我路过你们这儿,你弹的那是首什么来着?”
“大人说的可是《木兰花》?”
“我可不知道什么木兰花、牡丹花的,你且弹来听听。”
秋娘嫣然一笑,“小女子献丑了。”
一曲唱完,郦君玉抚掌赞好,孙康忽然道:“我怎么觉得哪儿有点不大一样。”爱上 enxue.
虽然他只是随意说了这么一句,秋娘神色却是一变,旋即恢复了神态,笑道:“哪里不一样了,许是您记错了吧。”
孙康嗤笑一声:“我书读得是不多,文绉绉的话或许听不懂,不过要是糊涂到连这个都能记错,你觉得那么多仗我是怎么打下来的。”
“那一定是奴家手误,弹错了吧。”秋娘勉强道。
她疏忽了一点,孙康只是说两次不一样,并没有说是弹的不一样还是唱的不一样,秋娘张口就说是“手误”,岂非不打自招。郦君玉心中暗忖。
“你靠这个吃饭的还能错!?哈,打量我不懂就糊弄,说不定你给我弹琴唱曲儿尽出错呢。”孙康半真半假纠缠不休。秋娘偎在他身边,赔笑着拈起一枚紫红色的桑葚,欲送到他嘴边,孙康扭头避开,秋娘便伏在他耳边低低说私房话。
王华哪见过这样香艳的场面,加上意中人端坐身边,早已面红耳赤,偏偏隔壁有人唱艳曲,隐隐约约“春暖百花丛,雨水和同,云雨情浓。高挑绣履凤头红……”又有“好似桅杆趁风……道人夜撞金钟……”王华只觉一阵邪火自下腹腾地一下窜起,脸红的快要滴血了,只得把胳膊放在桌上,掩住不妥当的地方,勉力按捺意马心猿,一面忍不住偷眼看向郦君玉。
郦君玉心无旁骛,既没关心隔壁的动静,也没留意王华的难堪,只淡淡笑着为秋娘解围:“说起出错,我倒想起我小时候的一件趣事。”见孙康看过来,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有一次我给我爹背秦少游的《望海潮》,上来头一句就背错,把‘画角声断谯门’背成了‘画角声断斜阳’。”
“你还有背错书的时候?”孙康饶有兴趣地问道。
“错的也不少呢。”郦君玉道。
“然后呢,你爹打你手板了没?”
“差一点啊,我爹拎着戒尺怒气冲冲问我为什么出错,我怕挨打,急中生智说因为‘斜阳’比‘谯门’有意蕴,我爹越发生气,说你头一句改了,后面难道也押七阳不成。没办法,我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