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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殿里的罪魁祸首,此时正在发脾气。
距离郦君玉陛见已经过去三天,照惯例,出远差回来都要给几天假的,郦君玉也就老实窝在家里哪也没去。
他没出门,元熙在气头上也没召见他,明明人就在京城却见不着,元熙不禁又生出“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的怨愤来。有心想召他过来,却又一则拉不下面子,一则怕纵得他日后胆子越发大了。
那天悦微不是说要给他接风,后来也没听听他再说,这个悦微,到底去了没去?元熙愤愤地想。
根本就没去。唐文潜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但他终究是官宦世家子弟,又自小和元熙相熟,因此敏锐地察觉出他情绪不对头,而且肯定和郦君玉有关。既然如此,怎么会那么不识趣地叫他出去喝酒呢。
虽然不吃酒,心中不安的唐文潜当天晚上就借着到梁家去探望郦君玉的借口,想去探探口风,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天晚上先是梁鉴把郦君玉教训了一顿,然后孟士元去了,郦君玉等着送他的时候沟通兼赔罪,得知唐文潜来看他,知道他这是不放心,也是替自己担心,但事有轻重,只能让下人回复他说一路旅途劳顿,已经睡下了,第二天专门差人送了一封短笺。皇帝正在那儿生气呢,他还是老老实实待着的好,以免给元熙留下一个得串联拉拢的坏印象。
元熙问唐文潜见过郦君玉没有,唐文潜心想来了,谨慎地说道:“那天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他离家大半年,哪儿能一回来就跟着我们出去吃酒呢。”
“他不是回来有几天了?”
“不是有句话叫小别胜新婚么,臣也不是那么没眼色的人吧。”你到底想问什么就直接说啊!唐文潜一边腹诽一边说道。
元熙把手里的茶杯在桌上重重一顿:“去去去,东拉西扯的,朕哪有时间听你这些闲话,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去太后跟前说给她老人家解闷去。”
“……?”又哪儿惹他不痛快了。唐文潜已经被元熙的喜怒无常折磨的苦不堪言了,被打发出来反而大大的松了口气。相比较起来,亲姑母比起元熙来就好相处多了。
元熙做为一个皇帝,固然有不少毛病缺点,什么优柔寡断啊,没有主见啊,最近还添了喜怒无常,但他却也有一个大大的优点,那就是分得清主次轻重。
比方说这次,说到底,无论是皇甫少华还是卫勇娥,对大齐对天下,对江山社稷都是无罪有功,所以他生气归生气,并没有气得失去理智治梁鉴或者孟士元的罪。
也是孟士元时机把握的好,刚好在皇甫敬返京的路上,推波助澜,几方势力角逐之下刘捷不得不把此事放出来以自保。此事是早也不行晚也不行,早了,皇甫敬还被王昌关押着,谁也不能证明皇甫少华是否会投敌,此时揭出来元熙必然起疑心,对整个战局不利,但如果按刘捷的计划等到王华得胜还朝,元熙固然不会有疑心,但是欺君之罪要不要罚呢?这一罚下去他在西北、辽东、李朝三地的功劳还能剩下多少呢。
所以恰恰是现在,皇甫敬回到大齐,元熙疑心已去,皇甫少华领兵在外,元熙对他也没法惩处,等他回来,这一篇也算翻过去了,以孟士元对元熙了解,等到大功告成普天同庆的时候是他不会煞风景的。
不论以后如何,也不管孟士元和刘捷现在的心情如何,当下朝廷上的风声却开始渐渐有了转变,许多人猜测这是不是皇帝开始疏远梁鉴一系的肇始。前面也说了,元熙在大事上是个拎得清轻重的,一定不能放任这样的情况继续,换以前,梁鉴、孟士元或者郦君玉,经常见一见,赏一赏,混朝廷的墙头草们就没有不聪明的人,见他这样就什么都明白了,该怎么倒根本不用人指示。
现在麻烦了,梁孟他不愿意见,郦君玉他又拉不下脸,元熙脑子一转,命小宦官去把皇甫敬召过来。皇甫敬是谨嫔的父亲,他见一见也是顺理成章的。
皇甫敬早就在家等着他召见呢。
别说这么大的国家了,一个三口之家一天还有多少事,皇帝宵衣旰食日理万机,第一天不用说了,能抽出时间见见郦君玉就不错了。皇甫敬回家之后夫妻二人抱头痛哭,哭完沐浴更衣,家里就夫妻二人,家宴都开不起来,皇甫夫人倒是备了酒为他接风,两人心思都不在饮食是,对坐话别后之情而已。
然后,皇甫敬就在家坐等召见了。其实像他这样被俘的官员,日后仕途断绝,皇帝一般不会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除非有什么要询问的。皇甫敬应该就在被询问或者说被责难之列。
拖着一身伤病千里迢迢的回来,头一两天皇甫敬除了和夫人说话,偶尔应酬来探访的亲友外,其余时间一边等召见一边休息了。然而皇甫敬只是身体衰弱,头脑清醒的很,很快就从来访者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皇帝的态度对他不利,心里正不安,突然宫里出来人叫他进宫面圣。
皇甫敬从云南去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