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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章桓枝都在向王华传授例排兵布阵、埋锅造饭的经验。有些是皇甫敬教过他的,有些是他在兵书上见过,但是纸上得来,终不比章桓枝骑在马上,一路走遇见什么教什么来的明白深刻。
比如刚出了京城,章桓枝就告诉他,行军不可一味图快,尤其是开始,把力气都用光了,真到了该拼命的时候,反而没劲儿了。每日一到未时,就要带得用的人并向导探查地形,看有无可以安营之处。王华听他一说就明白了,说是安营,可不是搭几个帐篷就完了,现在虽离叛军还远,但是将士们也要操练起来,因此到了驻扎之处,先要建营——扎营墙,立寨门,营墙外数十丈外的树木茅草都要砍伐光,以免敌人躲藏其中,将粮草屯于营地中心再用粮车围绕,然后才是搭帐篷。
这些就是经验之谈了,若是一个新手,必要吃几次亏才能摸索出来的。王华仔细听了记下,有不懂的就向章桓枝请教。章桓枝见他听得认真,也越发乐意教他。
“如果要放人出去打马草,每马军三人三马算一组,两人牵一马出去,一人留下照看剩下的两匹马,先传令让他们自己分好谁出去谁留下,这时候切记命人记数清楚,然后再依令而出。回来的时候,还要严查看人数对不对,如果少了人,看是自家逃走了还是被人抓捕了去,如果人数多了出来,就要当心夹带了细作,即便是人数对,也要核实出去和回来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还有啊,每一营建一茅厕,离得不能近,尤其要离伙房远,但是也不能太远,当心有人晚上出去解手找不着路,摸到别人营里的。你别笑,我年轻时候带兵真遇到这样的事,当时还以为敌人夜袭,闹出好大的动静。”
“是。这么说,到了夜里,等营门一闭,吃喝拉撒就都在里面了?”王华笑道。凭你什么人,跟当兵的在一块混久了也文雅不起来了。
“当然了。”章桓枝现在跟他说话也很随意。
一问一答,教学相长,虽是行军途中倒是不算难捱,一方面是因为现在正是早春,一天天暖和了,大军卯时时动身,未时休整,正是暖和的时候。再一个,这才是出征,章桓枝也不敢让士卒空着肚子上阵,因此上也不至于“载渴载饥”。
在外的王华尚且顺利,京城里郦君玉这边就有点棘手了。
自从偶然看见皇甫长华入了太后的慈庆宫,郦君玉就心知不妙。
刘捷的长女可是掌了多年凤印的人啊,哪怕现在死了,那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多年的心腹还在宫里,刘捷想探听什么消息想必还是比较方便的,说不定在自己之前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皇甫长华到了慈庆宫,看着只是太后身边多了个宫女,但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元熙对皇甫敬的态度有了什么变化?即使没有,皇甫长华能到慈庆宫,是谁的安排?她会不会找机会替她爹说好话求情,或者想办法求太后,求皇帝查当初她爹被俘投敌的事?
对此,刘捷会有什么准备?
其实不用等皇甫长华,郦君玉早就跟元熙提过了——他只是在元熙又一次发牢骚的时候轻轻说了句,臣怎么看皇甫敬不象被俘,倒象是有意投敌啊。
早在当初事一出来,梁鉴就说过报上来的消息未必可靠,因为皇甫敬没道理投降啊。元熙因此对他很是不满,觉得他是为孟士元的亲家开脱,再加还有人在一旁煽风点火,所以他根本听不进去。更要命的是,自从皇甫敬被俘,王昌对辽东的情况突然变得了如指掌起来,你说说这可怎么解释!自然是要把泄密算在他头上。
现在猛听郦君玉这么一说,元熙反而愣了一愣,就知道郦君玉这事故意说得反话。皇甫敬在云南呆了快有十年了年,自己又是临时将他调往辽东的,在此之前别说他,就是谁也没想过要把他调过去,皇甫敬又怎么可能跟朝鲜私下里打什么交道呢。
事情过去了一年多,元熙也冷静了下来,能坐下来静静想想这件事了,梁鉴当时劝他的话,又回到了脑子里,“皇甫敬到了辽东不过半月的功夫,人只怕都未必认全了,对军政诸事岂能了如指掌?”
琢磨了一夜,元熙疑惑了,皇甫敬兵败到底是因还是果?且不说他能不能知道那么多细务,单说他一个堂堂总督,有必要在初来乍到,手下将领都不熟悉的时候亲自带人出战吗?
要是换在王华他们身上或许还说得过去,毕竟年轻,头脑一热就带着人冲上去了,但是皇甫敬是素有威名的老将了,如果不是有意投敌,他又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最应该整顿内务、熟悉部下的时候,轻率地上阵迎敌了呢?再说,他早年镇守边关那可是血里火里过来的,什么艰难没经历过,怎么至于刚刚被俘就投降,这事儿是否有误传?
元熙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这里面或许有问题,自己说不定是被谁利用,给人家当枪使了。
那边元熙态度有所松动,这边太后也因为皇甫长华的绣活好留意到了她,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