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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郑友新学两招才行。从衙门出来,换了一身月白色的箭袖,就往校场来。
来的人已经不少了,徐琛、乔恒、范沂森都在,教官也不只郑友新一个人,大家见过了,又三五成群的拉弓的拉弓,射鹄子的射鹄子。
郑友新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主要还是五城兵马司的校尉教指点大家。你说让一帮文人听丘八指点,谁听你的呀。没办法,只好又请皇甫少华、熊浩,他俩也是一堆的事,如果抽得出时间,也会来转一转。
也是巧了,皇甫少华和郦君玉就是前后脚到,来了一看,一个小校正满头大汗地教他怎么持弓,越急越说不清楚,脸涨得通红。郦君玉奇怪,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你去吧,我来教郦大人。”皇甫少华拍拍那个小校的肩膀。
皇甫少华也不废话,自拿了弓拉满“恩师请看,拉弓第一要务便是两臂要端平。”当初他初学的时候,是将弓上挂重物再拉满,刚开始要拉满一刻,后来挂的东西越来越重,时间也不断加长,如此练了三四年才开始射箭。现在哪有这个功夫,于是略过不提,细细分说如何举弓、开弓,如何搭箭,如何扣弦。
郦君玉得知躲不过必得上场之后,连夜翻书,于种种诀窍全都了然于胸,然而纸上得来与上手实践毕竟不同,比如“身端体直,用力平和”这还好领会,“拈弓得法,架箭从容,前推后走,弓满式成。”怎么才叫得法、从容,又怎么才叫一个前推后走,完全不得要领嘛。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怎么把弓拉开才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事。
他手上就是御赐的弓箭,皇甫少华拿过来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两臂用力将弓拉满试了试,松了手才道:“这张弓是上好的柘木造的,御用里面也是上等的了,寻常人拉不动它的。”差点说成寻常男子拉不动它,真这么说了,又该犯他的忌讳了。皇甫少华反手在背后取了一张弓“我也带了一张,或许比您那个用着顺手,恩师不妨试试。”
皇甫少华带来的弓和御赐的那把相比长短、宽窄略有差别,看上去似乎也显得单薄。单薄就单薄吧,穿不穿得了鲁缟再说,起码架子先得搭起来。郦君玉试了试,果然要轻松一些,虽然拉不满,也差不太多了。拉了十来下,皇甫少华让他搭上箭试试——也没用元熙给的,而是用的皇甫少华特意带来的——一开始还显得有些生涩,射了几次以后慢慢找到感觉有了章法。
皇甫少华在一旁光明正大地看着他,只觉得他身姿挺拔器宇轩昂,英气中带有一分不自觉的俊秀风流,心里不禁惊艳,又是得意又是发愁,一时间真是五味杂陈。
练了有半个多时辰,郦君玉四十步内差不多都能射到鹄子上,再远那就真是力不能及了。其他人差不多也都这样,力气比他大的人不一定准头有他好,大家谁也别笑谁。
骑射骑射,说白了是骑在马上射箭,射猎物。站在平地上都只能勉强四十步,骑在马上,马再跑起来还要射中猎物,那猎物也不是捆好了一动不动让人射的,也在玩命地飞跑,郦君玉心里掂量掂量,自觉这是个不可能短时间完成的任务。
别人不一定和他有相同的想法,射完箭,一伙人又嚷嚷着要去骑马。骑马就不去了,郦君玉推说有事跟大家告辞,唐文潜凑到他跟前鬼鬼祟祟道:“都跟家里说好了,你又提前溜了,说,是不是拐到醉仙楼去见柳依依?我悄悄跟你说,那个柳依依其实是王文——你知道吧,以前做过云南学政,那年就在他手里出了科场案的那个,柳依依就是他闺女,原名叫做王雪晴。我那天也是不知道,早知道怎么也不能让你找上她。你可当心,别让人做了文章。”
听说郦君玉在醉仙楼点的居然是王雪晴,皇甫少华吃了一大惊。他爹做云南总督的时候,云南学政正是王文,当然他那会儿不可能知道王文女儿的闺名,后来出了科场案,王文死在狱里,儿女都被牵连,儿子流放到西北,女儿听说是被后来的云南总督万友德的儿子纳做小妾,又因为大妇容不下,被赶了出来,是被一个富商带着北上了。这时候王雪晴早已不是学政家的千金小姐了,名字少不了被人在嘴里念叨过来念叨过去的,皇甫少华也就知道了。
王雪晴在云南的时候,郦君玉当时还是孟丽君,跟着父母也在云南,据他所知,两家是有些来往的,按理说孟丽君和王雪晴很有可能见过面的。皇甫少华用一种满含担忧、探究、诧异、灰心种种复杂情绪的目光看着郦君玉。
‘别多事。’郦君玉也用目光回应。
皇甫少华首先想到的是如果王雪晴认出了郦君玉,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了,无异于递给别人一把刀子随时对着你,哪怕王雪晴本人不想利用这个秘密谋取什么利益,但是被人胁迫了呢?总之这么大的把柄握在别人手里,太危险了。
皇甫少华心里郦君玉就像神仙一般无所不能,既然已经知道有可能要大祸临头了,他不可能一点计划都没有,而自己贸然出手,很有可能会打乱他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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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猎遇到野猪进厕所的倒霉皇帝就是大名鼎鼎的汉景帝,也不是进了他的差事,而是他的宠妃贾姬被堵厕所里了。《史记 酷吏列传》记载郅都“尝从帝入上林,贾姬如厕,野彘卒入厕。上目都,都不行。上欲自持兵救贾姬,都伏上前曰:‘亡一姬复一姬进,天下所少宁贾姬等乎?陛下纵自轻,奈宗庙太后何!’上还,彘亦去。太后闻之,赐都金百斤,由此重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