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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自己,已经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这种话了。
唐文潜认真盯着他看了两眼,“那倒是真的。”头一次见逛青楼的长得比青楼里面的还好看的。
哄堂大笑中,两人落座。徐琛先道:“范大人家来了亲戚抽不开身,今儿来不了。”
“嗐,我原还想请皇甫芝田和熊友鹤来着,可惜他俩都不在城里。也罢,他们来不了,咱们几个热闹吧。”唐文潜笑道。又问郦君玉有没有相熟的姑娘,好叫来。
“我头次到这儿,哪有什么相熟的人呢。”郦君玉尴尬道。
“别家的姑娘叫过来就是了,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唐文潜半是狐疑半是打趣道。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了,还不知道人家有没有空。咱们这就喝起来就是了。”郦君玉干笑道。
“明堂面嫩,悦微你就别逗他了。”沈云替郦君玉解围道。
“那可不行,一会儿输了酒令没人替他喝酒。”乔恒也笑道。
“切~小看我,输了酒我自己喝。”郦君玉豪迈道。
“然后醉了就正好睡到这儿了?”唐文潜促狭道。“你想我也不敢呐,要是梁相知道我引着你夜不归宿住在堂子里,非把我劈了不可。好了好了既然是我做东就不能厚此薄彼,明堂你就客随主便,没有相熟的姑娘,我替你邀一位怎么样。”
坐上几人全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都想着郦明堂从来少年老成四平八稳,不知道被惹急了会是什么样子,老羞成怒还是干脆倜傥不羁?
郦君玉情知再推就矫情了,“我看楼中秀色尽在座中,我没有几位捷足,只好徒呼奈何了。”
沈星爽快:“这还不简单,你看中哪个只管说就是了。”一句话引得四个倌人八道目光齐刷刷盯在郦君玉身上,恨不得来个自告奋勇毛遂自荐了。
“君子不夺人所爱呐。”郦君玉摇着扇子道。
“我猜着你的意思了,”唐文潜眯着眼睛,拿手指点着他:“明堂,高啊,你是怕我省钱不给你招个漂亮的才绕了这么大一圈,是吧。好,你放心,今儿说什么也得让你称心如意了才行。”
“这是你说的啊,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醉仙楼能撑起这么大的摊子,里面的□□自然不在少数,唐文潜这边传了话,不一时就进来了一个桃腮柳眼的豆蔻佳人,那女子见上首坐着一位清雅绝伦俊逸超群的少年,做她们这行的,阅人无数,立刻就知道这位年纪虽小却是位不可小觑的人物,便向他嫣然一笑。
众人见状都推郦君玉,问他意下如何,郦君玉纸扇轻摇:“非我所愿。”
这位出去 ,一会儿又进来一个,新进来这个二八年华,柳腰款款体态轻盈,比起先前那位多了几分娇媚的风韵,眼波一转便向郦君玉抛了个媚眼。可惜她这俏媚眼算是做给瞎子看了。郦君玉微微一笑,“差强人意。”
“嘿,我还不信就没你能看得上眼的了?再换!”唐文潜赌上了气。
第三位也是位也是妙龄女子,雪肤花貌婀娜多姿,进门向郦君玉福了一福,娇滴滴地唤了一声“公子。”唐文潜等人又问他,郦君玉摇头笑道:“不过尔尔。”
唐文潜借着酒笑道:“我看明堂这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只消照照镜子,这些寻常脂粉就难入法眼了。”
郦君玉瞥他一眼,“悦微就还没喝几杯,就开始说醉话了。事不过三,这三位皆非我所愿,看来你这美意我只好心领了。” 这可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夏□□衫单薄,拉拉扯扯起来万一漏了陷,那才是要命呢。
唐文潜笑嘻嘻地拱手:“你先别急,再见一个,要是还不趁你的意,我今儿也不敢勉强你了。”
“好,再见一个,如果还不中我的意,咱们可就斯斯文文地坐下来吃酒说话,你也别想着法子灌我。”郦君玉道。心里打定主意就算进来个天仙,也只说她个相貌平平。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进来的竟然是他的一位故人。郦君玉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是表情只是惊讶,心里面已经是翻江倒海巨浪滔天了,‘她她她不会认出来我吧。’
大家见最后进来的这位气质脱俗容貌端丽,眉尖含恨眼波凝愁,只对众人略一敛衽道声“万福”便静静地站着。众人心想这位姑娘想必出身大家,却不知因何缘故流落到了烟花之地。
郦君玉却是知道她是谁。这位女子乃是前云南学正王文的女儿王雪晴,两人在昆明曾有过一面之缘。旧年王文因科场案获罪,想来她应该就是在那之后从千金小姐沦落成章台柳。
唐文潜见他目瞪口呆,拿胳膊拐了他一下:“惊艳了?”
准确地说是惊吓着了。看上去王雪晴并没有认出他来,郦君玉心里暗暗吁了口气,刚才那些轻薄话就不敢说出来唐突她了。
唐文潜见他不说话,拍手大笑,沈星道:“明堂好眼光,跟这个姑娘比起来,我们身边这些都成了尘羹土饭了。”
一句话引出一片娇嗔。大家也都嬉笑起来,唐文潜笑着把王雪晴引到郦君玉身边坐下:“今天有幸,花榜魁首得陪文章状元。”
王雪晴款款上前,又深深向郦君玉道了一福,郦君玉还他一揖。这在郦君玉看来不过是寻常礼节,王雪晴原本被冷淡无情的眼睛忽然迸出一丝神采,这丝光华转瞬即逝,除了目不转睛凝视着她的郦君玉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见郦君玉居然一本正经地向供人取乐的粉头还礼,坐上一片哄笑,都打趣他“明堂果然不谙此道。”
当下一一归坐,猜拳行令,郦君玉心思敏捷出口成章,酒令什么的不会落人下风。沈星等人也不甘心输啊,尤其在一圈女人面前,都激起了男人的斗志,联起手来一个个敞衣撸袖地要跟他决一雌雄,其形骸之放浪,郦君玉怎么也不能把他们和平时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样子联系起来。
王雪晴静静坐在他身边,明明是在这样灯红酒绿的酒场,她却给人一种完全置身事外的感觉,所有的笑闹喧哗都跟她隔着一层,就仿佛站在奈何桥的另一端冷眼看尘世的繁华一般。郦君玉记得早年她也是一个爱笑的姑娘,想必是这几年不堪的经历才让她的性情有了这么大的改变,但问题是她这么不言不语不悲不喜的,到底有没有认出自己呢。
在座的除了得了假的沈星,明天一早该上朝的还要上朝,该当差的还得当差,自然不能玩得太晚,等到楼下人声鼎沸真正做生意的时候这帮人就该散了。
王雪晴目送郦君玉和众人一同离去,唐文潜凑到郦君玉耳边小声笑道:“我看雪晴姑娘对你十分有情你呢,要不要我派人到府上跟你家里说你今天在衙门值宿?”
虽然知道他这是玩笑,郦君玉还真是心动了,要不是夜宿青楼对于他来说太过冒险的话——即使王雪晴以礼相待,但是一个正常的男子见到佳人就算坐怀不乱,也不可能完全不动心吧。尤其是见一面就留下来,怎么也该表现的急色一点,他要怎么做才能不被人看出怪异呢。
再说了,如果王雪晴只是模模糊糊有个怀疑,自己这么急吼吼地回去试探,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