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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钱,那是我的荣幸啊!说明你对兄弟信任,我本应该义不容辞,再说一万块钱也不多呀!可是真对不起,这个月不行啊!我那小舅子,就是那游手好闲的窝囊废,他骗我说他交了女朋友,从我这里一下子拿走了三万块钱。还有前天我手下一个民工刮大白时,从三楼摔下来了,腰都摔断了,我能见死不救吗?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软心太好了啊,我做不到啊!所以现在我头都大了,如果他出什么意外,那真是无底洞啊,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真的帮不了你啊!你问问屁桶吧,听说他这几年混得风生水起,都当上电子厂里的车间主任了,他一定有钱。”
屁桶:“啊呀!寻阳,你给我发短信啊,真是惊喜万分啊。你能找我借钱,说明我们哥们关系好啊,想当年我们在小学三年级,同桌了一年啊。我喜欢放屁,别人都嘲笑我,喊我屁桶。只有你寻阳不嘲笑我,把我当好兄弟,喊我的真名‘茂才’,照理说,一万块钱也不多啊!可是这段时间我自己很困难啊!你也知道我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爱打麻将,那个东西就是跳悬崖啊,忍不住陷下去就出不来了啊,我输了很多钱,工资输完了还到处找人借钱,想把输的钱迎过来,人要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啊,我越输越多,窟窿越来越大了啊!不好意思啊,我真帮不了你,你问问二蛋吧,听说他生了高级技工,一个月一万多块钱呢?”
二蛋:“寻阳啊,你借一万块钱干吗呀!真不好意思啊,我的钱都在股票里,被套牢了啊!我们上次聚餐的时候就给你说了,我喜欢炒股啊!我一直想做第二个巴菲特啊,等我成功了我也要做慈善家,捐款建很多希望小学,让所有的苦孩子都有书读,然后回家在麦田里买块地,建个别墅,养几条藏獒,请几个年轻的女孩作保姆,好好地享受一下生活,然后写一本自传《麦田里的亿万富翁》多好多滋润的生活啊!可是尼玛理想丰满现实骨感啊!我被套牢了,我整天提心吊胆诚惶诚恐,可是那股票还是一个劲地跌啊,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啊!惨不忍睹啊,在这样下去,我跳楼的心都有啊,你听说了吗?最近富士康总上演跳楼门,大多像我一样,被股票害惨了啊!绝望得像条狗啊!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你问问二妮子吧,听说那家伙有钱啊!”
二妮子:“寻阳,你一个大老板啊,你居然给我借一万块钱。你轻易不开口,我绝不能闪你面子啊!可是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吗?我过得不得劲啊!你看看哥最近过得什么日子,我虽然个子大,从小被人看不起,说我没有男子汉气概,被人叫做二妮子。一个大老爷们,总是这样被人叫来叫去的,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像练了葵花宝典变性似的。其实我他妈和小沈阳一样啊,我是个纯爷们啊!可是这些年身体不争气啊,我都结婚十年了,可是老婆硬是没有怀上小孩,别的男人都嘲笑我那方面不行啊,你说我心里苦不苦?我天天喝中药调养身体,连吐出的痰都带着中药味,我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大老爷们成了什么了,成了药罐子了啊!我生不如死啊!我的钱都变成中药了,我身无分文了啊,相帮都帮不了你了啊!想想我们的感情,我真觉得对不起你,要不你问问矮子吧,他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浓缩的都是精华,听说他开了外加工,专门加工电子产品,生意很不错啊!”
矮子:“寻阳,你搞什么搞?怎么这点钱也要借啊!我的钱都放到市场里了,买机器啊发工资啦买原材料呀,我弟弟有点事急用又拿走了一部分呀!还有我儿子要读幼儿园小班了,尼玛学费真贵啊,两万多块钱啊,我实在是没钱啊!”
……
我绝望到底了,不借钱的时候,我认为我的朋友都掏心掏肺真诚地不得了,平日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经常来我家做客,天南海北地神侃,哥长哥短地喊着,都吹嘘自己腰缠万贯事业有成,信誓旦旦地说着相互帮助的话。现在呢?每个人都穷得惨不忍睹,爱莫能助了。
我第一次点燃了烟,抽的不是烟抽的是寂寞啊!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我觉得自己孤单得可怜。我好后悔,没有看清楚他们真正的嘴脸,求一些靠不住的酒肉朋友,自己心里难受,他们也心里尴尬。他们只是一起玩,可以同甘但是不能共苦的人。平时一起娱乐娱乐挺好,但是不能用事情麻烦他们,都不靠谱。
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使人缘再好,能在你困难的时候帮助你的人还是寥寥无几,甚至一个人都没有。狂欢,不过是一群人的孤单,他们只珍惜钱,从来不珍惜朋友。
最后我不得不给牛飞飞打电话了:“飞飞,你有多少钱?借我五万可以吧,我年底就回你!”
牛飞飞很爽快地说:“可以啊!等一下就开车给你送过去!”
我欣慰地笑了,什么是真兄弟亲哥们,什么是真朋友。问谁敢借钱给我,唯我发小牛飞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