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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眉头紧锁、面面相觑,忽然之间,涂阿四眉目一展,眨巴两下眼,低声问道:“狄青哥哥,我们是要担心什么吗?”
狄青与王若卿一愣,两人看了对方一眼,竟一时之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若刘秦风的确正是那位江宁少侠刘长林,于我们而言,岂不是多了一个助力,而并非嫌疑人了?”涂阿四问道。
王若卿又眨巴几下眼,转看向狄青,说道:“阿四姑娘说得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未必。”狄青到此时也依旧还蹙着眉,他摇头说道,“或许是我多疑吧。我不在江湖闯荡,因此并不知道什么江宁少侠之名,而且即便他确有侠名,但或许正是如此,他才答应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帮他报仇雪恨。倘若真是如此,这一位少侠非但不会是我们的助力,反而是一名十分难以抓捕的犯人。”
涂阿四与王若卿相视一眼,她们皆以为“少侠”之名便代表正义之士,却不曾想,受恩受贿的少侠,亦可斩杀十恶不赦的罪人,以成为此案之中的凶手。
“师父曾说,侠义与法律并非相悖,只是有时心怀侠义之心者以错误的方式行侠仗义,从而触犯法律。我既然不知刘长林事迹,自然不可妄加揣度其人,只是考虑他未必不会为报恩情而走出错误一步。”狄青长顿之后继续说道,“不过,或许只是我多疑而已。”
这二位姑娘倒是觉得狄青言之有理,微微点头,旋即便听王若卿说道:“其实现在我们也没办法确定下来,剩下还有几个房间需要搜查,我们要不然先把这柄剑作为证据带着,反正到时候可以详细询问。”
狄青点头应下,三人便从刘秦风房间出来,转而进入到林小妞的房间。
一旦转到女子房间,狄青便多少有些羞涩起来,等开了房门,见其中裙与钗,胭脂与水粉,霎时面红耳赤,居然在房门前束手束脚,徘徊不肯入内,等涂阿四与王若卿询问之时,他忽然之间想到其他事宜,便当即说道:“阿四,若卿姐,随后几个房间皆是女子闺房,我不方便入内,不然你们继续去搜查剩下的房间,我去白亭山与张秦明的房间再仔细找找,看看能否像在刘秦风房中一般发现线索,等搜完了,我回再去魏小梗房间一趟,我们就当兵分两路吧。”
话说完,还未等涂阿四与王若卿回应,狄青当即转身,人已经沿着花园跑了开去,二人无奈,只能按照狄青的意思,继续搜查林小妞的房间。
林小妞房内,除去原本所有房间内都会有的居家物件,的确仅仅不过一个寻常女子该有之物,只不过在翻到胭脂水粉之时,曾经官宦家小姐的王若卿却发现,林小妞所用脂粉绝非一般下人丫鬟所用之物,应当是为富家贵胄所常用。
“看来我们的林大厨身份似乎不一般啊。”王若卿轻声说道。
涂阿四走近梳妆台,她虽也为女子,但毕竟年幼,又加之只对验骨验伤情有独钟,对于胭脂水粉之类一概不知,因此看了一眼,却也依旧有些茫然,问了声:“若卿姐是从这些粉里面看出来的?”
王若卿笑一声,对涂阿四说道:“我倒是忘了,阿四姑娘所擅长的应该是验尸,对这些东西不太熟悉。不过,阿四姑娘,你应该也要多接触接触这些东西的。”
涂阿四微微噘嘴,对王若卿说道:“若卿姐此言差矣,阿四终日与尸体为伍,这些东西根本用不着,更何况,人各有志,阿四自信天生丽质,干嘛要用这些东西涂抹自己?”
王若卿含着笑,温柔地摇头,说道:“阿四姑娘误会了。其实我爹在任连江县知县之前,也跟黄大人一样,是一名县尉。我记得有一年,我爹在任的县上死了一个人,我爹带人全城搜捕三天三夜无果,当时衙门里的仵作也验不出太多线索,最后还是我爹的一位同样当过仵作的朋友偶然路过前来拜访,在他的帮助下,依靠分辨当时死者身上些许的胭脂水粉作为契机,才顺利将凶手抓捕。”
说到此处,涂阿四才恍然大悟,继而听王若卿继续说道:“我刚才让阿四姑娘多接触接触这些东西的意思啊,并不是让阿四姑娘去涂抹在脸上,而是说,阿四姑娘多多少少要多熟悉一些东西,这样在以后遇到案情的时候,可以有更多的切入点。”
“原来如此。”涂阿四感激地看着王若卿,继而又羞愧地说道,“若卿姐原来是这个意思,是阿四刚刚会错了意,还请若卿姐原谅阿四。”
王若卿依旧温柔地笑着,她摸了摸涂阿四的脑袋,说道:“这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还怕自己会不会冒犯了阿四姑娘呢。”
“不会不会,阿四不会被冒犯的!”涂阿四看着王若卿十分认真地说。
王若卿还是笑着:“好啦。我们该去下一个房间了。”
涂阿四用力点头:“嗯嗯!”
这一场误会,反而让二人关系更为亲密,继而互相挽着手走出林小妞的房间,转到旁边戚九妹的房间。